血海下方，楚牧身形剛落，一股濃烈刺鼻的粘稠感便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他吞沒。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大腦似被重錘猛擊，眩暈感排山倒海而來。
周遭的一切仿若破碎的鏡片，瘋狂變幻、扭曲。
就在血海如煮沸的熱湯般劇烈翻騰之時，那股粘稠感又突兀地如消散。
楚牧吃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劇震。
原本那望不到儘頭、血浪滔天的血海已然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聳立、被血霧包裹的通天巨塔。
塔身宛如被無儘鮮血浸染，呈現出濃烈且暗沉的赤紅色，仿佛是用萬千生靈的怨念澆築而成。
其上，濃稠似血漿的液體源源不斷地湧動、翻滾，宛如一條條擇人而噬的猙獰血龍，順著塔身蜿蜒攀爬，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氣息，仿若要將這天地間的所有生機都吞噬殆儘。
在赤塔之前，矗立著一扇足有十人多高、古樸而厚重的大門。
門前靜立站著的正是之前所見到的人形巨龍。
楚牧警惕的後退一步。
這時，猩紅色人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彆慌，它這會兒還沒有醒！”
隻見它一步一履的走到前方，抬手一指，“隻要咱倆把它給拿下了，你就可以借用它的能力出去，而不會被發現。”
“因為它本身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楚牧眼眸微眯，輕聲呢喃，“不存在的東西。”
猩紅色人影本來氣憤的模樣，如同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戲謔的笑著道，“不錯，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你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假的！”
“正如你之前下來看到的也是假的！”
楚牧內心猛地晃動了一下，但表麵還是平靜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現在也是假的？”
“現在嘛......”，猩紅色人影雙手攤開，故作神秘的湊到近前，壓低聲音，“看你怎麼想！”
“你認為此處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你認為是假的，那也可以假的。”
戲謔的聲音傳來，楚牧沒有理會，視線迅速掃視著周圍一圈。
入目之處，儘是一片荒蕪與死寂，濃鬱的血霧從地上升起讓空氣變得愈發粘稠。
而腳下大地仿若無儘深淵，是由滾滾鮮血彙聚、凝結而成。
他掌心微微翻轉，靈力瞬間奔湧而出，在掌心急速旋轉，化作一個呼嘯的旋渦，吸力陡生，將地上那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鮮血”吸附而起，緩緩彙聚到手中。
楚牧用手指輕輕撚動，觸感黏膩濕滑，其上散發出一股濃烈刺鼻、直衝腦門的氣味，仿若腐肉與血腥混雜，熏得人幾欲作嘔。
就在這時，幾滴黏稠的“血液”從指縫間擠出，“啪嗒”一聲，濺落在地，濺起微小的血花。
“什麼假的，還是說這是唯心的產物？”，聲音呢喃。
猩紅色人影微微揚起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楚牧好一會兒。
緊接著，嘴角像是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拉扯，大大咧開，露出一口參差不齊、散發著寒光的牙齒，仿若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隻用知道，我是真的就可以了。”
它抬手隨意地指向通天赤塔，“這裡麵每個魔都有一種或者兩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