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總,這樣可以嗎?”
在旁邊聽完了全部通話的夏至麵色平淡地點了點頭。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助理,開口,“合同給我。”
助理忙不迭地把手中的合同遞給他。
這是方才總裁從蕭家帶出來的,很厚一疊。
夏至拿到手裡,淺淺看了下上麵的內容。
大概是家主提前讓人擬定好的,上麵的各項都很完善,不然也不會這麼厚。
夏至也簽過這份合同,剛滿十八歲的時候簽的,所以他知道這份合同上寫的東西是什麼。
賣身的,給蕭家賣身。
但它太富貴了,不像是賣身,更像是包養他們。
他合起來,手放在扉頁上,看了下自己腕表上的時間。
其實時禮之前已經簽過一份合同,是作為一個藝人和公司簽訂的演藝經紀合同。
這件事是上麵的人交代下來的,所以那封合同也是從夏至的手上過去的,他思忖了許久,最後給了一個S級。
因為這人長得好看,是那種看一眼就知道未來一定能爆火的長相。
但是上麵也說了,暫時不要給他安排任何工作,所以擱置了好多天。
不過以後這份S級合同也用不上了,因為入職蕭家之後有自己的分成製度。
哪怕業績再少,該有錢也一分不會少,就像他,雖然業績年年墊底,年薪也沒變過。
就是自己過的提心吊膽,每每看見家主都很害怕會挨罵。
時禮這樣的人放在外麵絕對一大堆娛樂公司瘋搶,要不是下手夠快,也輪不到他們。
為了更好地了解他的情況,夏至在幾天前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去調查了他一下。
然後就知道了這人之前堪稱悲慘的經曆。
他剛入行的時候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也沒有人教過他,就被一個無良小公司哄著簽了一個很壓榨人的合同,一簽就是二十年。
從自己家住的小鎮搬到了公司所在的城裡,也換了學校。
原本公司確實是打算好好培養他的。
但是誰知被那家公司新調過來的女副總看上了,這人有點特殊癖好,是空降過來的,有背景。
她跟時禮的經紀人同流合汙,設了幾次局想把人拿下。
本來事情都做的天衣無縫,但不知道為什麼時禮每次都能在局中逃脫。
一來二去這樣幾次後,時禮就算再不懂事也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就開始刻意避著女副總,最生氣的時候還罵了她。
因為這個,那位副總刻意壓下了他的資源。
副總有背景,公司裡的人也沒人吭聲,為了一個無名之輩得罪她不值得。
她偶爾會給時禮一些亂七八糟的資源,然後就坐在辦公室裡等著他上門求饒。
雖然還沒有得到他,但副總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很強,不願意他的相貌被人大多數人看見,所以給的資源都是些刻意扮醜的角色。
時禮也不慣著,他不挑,公司給什麼他演什麼,工資發多少他就收著。
他甚至還覺得這是好事,扮醜了身邊沒人認識他,他去上學也方便。
雖然最低的那個月才隻有七百塊錢。
資源被壓,他每天空閒時間特彆多,剛開始還無所謂,因為年紀小什麼也不懂,直到後來,他的父母去世了。
父母去世後給他留下了一個剛出生沒多久,且右腿天生殘疾的弟弟。
為了給他看腿,他跑去搞起了副業。
大概是那張臉的優勢太過於明顯,他去學武時,武館的老板娘力壓老板,在自己老公紅溫的眼神下,堅持給他打了兩折。
然後天天跑到武館來看他跟人一起練武。
一天天的,比上班打卡還要準時。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一個億的全勤獎在等著她。
他有天賦,那位老板從最開始的排斥到欣賞,最後連那兩折的錢也沒收。
敗在時禮手下後他沒有生氣,反而給他搭了橋,送他去更深層次學習。
他學的雜也亂,但他不介意,隻要可以掙錢就行。
最後一任師父知道了他的情況後,給他推薦了現如今的副業。
一個見不得光、遊走在黑白中介線上的職業:職業跑腿人。
任務風險大,但傭金很多,他的師兄們有好幾個都在做,剛入行的時候也幫過他許多。
直到現在,他手上已經有了幾千萬的存款。
不過一直監測他賬戶動向的同事說,幾個小時前他那幾千萬餘額全都沒了。
家主讓人查了,那些錢全返到了黃家。
也是因為這個,才有了他手中這份合同的存在。
夏至很滿意,他覺得這小孩還挺懂事的,沒有為了那點仨瓜兩棗做出傷害他家小姐的事情。
而且查了下之前在當跑腿人時的狀態,發現他的效率也挺高。
最重要的是他這是個娛樂公司,那人長得好看,有了他以後,他每年的業績都有指望了,這就是他的搖錢樹。
以後年底總結的時候他再也不是墊底的存在,這對他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想想就是讓人期待的事情。
家主大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即使他的能力不夠,也還是讓人擬定了這份合同。
在辦公室裡等了二十分鐘後,經紀人的手機振動了幾下。
他翻看了下彈出來的消息,緊接著對閉目養神的夏至小聲開口,“夏總,他到了,我下去接人。”
“嗯。”
經紀人打開辦公室的房門,坐電梯下去,在集團一樓瞧見了他。
前台的兩個小妹妹紅著臉,時不時往那邊偷看。
經紀人走過去,喊他名字,“走吧時禮,夏總在辦公室等你。”
聽到他的話,時禮愣怔一瞬,步子緊跟在經紀人身後,精致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沉思。
因為先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放不下心。
電梯內,他實在沒忍住問了出來,很小心的。
“李哥,夏總找我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嗎?”
他知道夏總是誰,這個公司的總裁,但他想不明白這麼厲害的人找他一個小員工要做什麼。
第一次簽公司的時候,那個經理人也是這樣帶著他去副總的辦公室,然後就把一個人關在裡麵。
迫於生活壓力,他現在不得不擔心起了前途的問題。
他身上還背著一筆巨大的欠款,他跟這個公司簽了五年的合同,時間不長,但如果得罪了那位夏總,就會像上一個公司一樣,五年都沒有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