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家靈堂,應夢和應雄暈倒在地上,一隻水色的蝴蝶從外麵飛進來,繞著應夢飛了一圈,在應雄頭頂蜻蜓點水般停頓了一下,飛快朝聞琅的身體飛去,覆蓋在身體上,隱入空氣中。
前龍庭刑獄。
灰蒙蒙的空間,有一所黑色的宮殿,散發不祥的氣息。
兩個老者對著躺在台階上的身體,交頭接耳:“這是那位大人的肉身。”
“你可找到大人的生魂?”
“找到了,小龍神帶走去養魂池了。”
“小龍神來刑獄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我還能讓小龍神等你來見他?你多大的臉!”
“臭老頭子!”爭論著就動手推搡起來,兩個老者在殿內打成一團。
聞琅在黑暗中差點迷失方向,天空突然亮起一陣金光,金光所到之處,野鬼退避,聞琅在越來越接近的金光中感受到溫暖的氣息,有一隻手環住他的腰,將他帶離寒冷的環境。
龍庭的刑獄也是逗留不肯輪回的靈魂遊蕩的地方,這裡的陰氣很重,摻雜著怨恨、執念、麻木和貪婪,渴生、拒死。生魂來到這裡,會被削奪陽氣,也就是生人的正麵情緒,剝離了半魂,魂體不完整,就算肉身被保存完好,也會變成一個活死人。
小龍神在刑獄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前龍庭墜落潰敗,隻有刑獄保留下來,前任龍神與眾神官全部身隕,小龍神被藏在刑獄,躲過前龍庭分崩離析的大難,也因為在刑獄呆太久,七情漸失,甚至升不起離開的心思。
還是在刑獄的老鬼,牢記前龍神的交代,催著小龍神離開刑獄,“小龍神,您一直呆在刑獄也不是個事,出去曬曬太陽吧?”小心翼翼的老鬼在側躺在大殿裡的小龍神身後勸導。
刑獄裡陰冷的氣息,小龍神呆久了就覺得習慣,抬頭龍頭,扭頭盯著兩隻老鬼,老鬼瑟瑟發抖,小龍神身上的金光,天生是驅邪的利器。
小龍神打了個哈欠,擺擺尾巴,“再說吧……”又躺回去,隻是在老鬼兢兢業業的老和尚念經下,小龍神終於不耐煩離開了刑獄。
在人間待久了,小龍神身上懶洋洋的氣息並沒有改變多少,隻是聽話會在寒冬臘月曬個太陽,看慣了刑獄裡被欲望所迷不肯轉生的野鬼們,小龍神對刑獄之外的人和妖精都不太感冒。
這世間對小龍神來說,和刑獄一般安靜,隻是沒有兩隻老鬼碎碎念。
唯一的意外是小龍神福至心靈點化了一隻蝴蝶,這隻蝴蝶扇了扇翅膀送來了聞琅。
小龍神看到聞琅那一刻,意識到一點,它要成年了,龍神在成年的那一刻,自會組建新的龍庭。
龍庭是為了平衡世間的權柄,在新龍神的感知中,它自然而然會知曉自己的神官。
舊龍神不滅,新龍庭不出。
小龍神焦躁於成年的未來,出白龍村的次數越來越多。
聞琅睜開眼,就被兩隻堵在眼前的老鬼嚇了一跳,“啊!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