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紅的車子停下,倒車倒到許樞麵前,許樞從頭到尾沒反應。
喬振羽按下車窗,就聞到了夜風穿過許樞吹進來的酒氣,他手裡響動的翠玉珠串停了動靜,吩咐司機道:“把人弄上來。”
“好的。”司機開門下車,攙扶人,“小兄弟,還清醒嗎?喝多少啊,我送你回去吧?”
“沒……沒喝多少。”許樞喝的時候沒感覺,現在越走酒意越是上頭,喝酒的地方離他上班的古董店不遠,這段路走到半路的橋上,他堅持不住就坐了下來,這一坐就想直接躺在地上睡過去。
許樞感覺到自己上了一輛車,心裡感慨好心人真多,靠在柔軟的皮墊上,聞到車子裡的冷香,酒熱的大腦有些清醒,他發現邊上好像有人,側頭迷蒙著眼睛看過去,燈影閃動間,能看到一張白俊的臉,入眼的氣質隻讓人覺得見之難忘,眨眨眼,許樞乾澀的眼睛,在腦子裡睡意的召喚下徹底閉上。
喬振羽沒想到,他還沒到古董店就看到了人,許樞的照片在他應聘古董店的時候就擺在了喬振羽的辦公桌上,雖然如今才是第一次見麵。
喬振羽用鑰匙打開古董店的門,司機把人從車上搬下來,心裡感慨小夥子酒品不錯,在車上都沒吐出來,幫人送上古董店後間的臥室床上。
這一折騰可把司機的擔憂弄成真的了,一到床上,許樞就有了嘔吐的動作,喬振羽眼疾手快從邊上拿了垃圾桶,許樞吐到喬振羽拿著垃圾桶的手上,司機看了,“少爺,這……”
喬振羽舉起另一隻手道,“沒事。”
等許樞吐完,喬振宇找了古董店的洗手間去洗手。
司機已經把垃圾桶拿出去倒了。
喬振羽坐在狹窄的床邊,古董店不大,這個老店麵,甚至沒有革新的裝修,但看得出現任管理店鋪的人收拾得很乾淨,喬振羽環視四周,落到許樞的臉上。
許樞像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白淨純粹,不過想到當初許樞應聘的錄像,他看的時候人笑得油滑,推薦一個進店買東西的客戶,拿著五塊成本都不要的珠串,愣是給人說得天花亂墜,說是哪個高僧開過光,經過哪位皇親貴胄的手,流傳到現在,轉運求財,頂頂有用,賣了五千。
說人油滑,也是因為喬振羽知道那就是一串不值錢的玻璃珠子,愣是在許樞欺騙性的天真臉下說成古代的琉璃,那時候琉璃可價值高過黃金。
喬振羽在床邊看著人露出笑容,許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喬振羽垂下眼眸,看到人正好拉住他手上的翠玉,伸手把那串珠子解下來,許樞手裡捏著它,喬振羽低聲道:“就當見麵禮。”
古董店的大門合上,似乎合上一個時空,凝固了時間。
司機坐上車,問:“少爺,我們去哪?”
喬振羽下意識想摸手上的珠串,愣了一下笑了,順手的習慣,給出去了還真一時改不過來,他說:“這裡最近的酒店在哪,今天太晚了,明天還得過來一趟,找個酒店住一晚吧。”
司機看了導航,古董店在一條老街上,這裡算政府規劃的旅遊景點,是個高人流的地方,所以附近的酒店很多,大酒店更是成群擁擠在一塊。
喬振羽很快就被司機送到了最近的酒店,從酒店的高樓俯瞰,能看到整條古董街。
站在落地窗前,喬振羽能準確找準古董店的位置,儘管它一絲燈光也沒開啟,他的手落在窗戶上古董店的位置,蓋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