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六個苗族人提著苗刀,也躍上了高台,將冷玥圍了起來。
冷玥美目含煞,緩緩轉動脖頸,目光如炬般一一掃過眼前幾人。
刹那間,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這些麵孔,她是如此熟悉,熟悉到深入骨髓,又或者說,他們是她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仇恨印記,即便歲月流轉,她也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在她心中,冷換天自是那罪大惡極、雙手沾滿父母鮮血的罪魁禍首,而眼前這幾人,又何嘗不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幫凶?
他們的雙手同樣沾染著她父母的血債,每一張臉都在她的噩夢中反複出現,讓她在無數個夜晚從仇恨的夢中驚醒,冷汗淋漓。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苗族人率先開口道:“冷玥,我委實未曾料到,你這小妮子竟還有膽量回來。怎麼,你莫不是妄圖以自己的性命,為新族長的繼位增添一抹血腥的光彩?”
冷玥雙唇緊抿,未吐一字,美目之中寒意驟凝,刹那間,她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
一旁的老族長冷換天,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心中驚詫。這冷玥小小年紀,竟能散發出這般攝人心魄的氣勢。當年一時疏忽讓她僥幸逃脫,彼時隻當是放走了一隻無關痛癢的雛鳥,料想掀不起什麼風浪,今日看來,當年還是草率了。
冷換天眼中的驚詫迅速被陰鷙所取代,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今日這妮子既然回來了,那便再好不過,定讓她有來無回。
新族長冷修遠同樣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冷玥的氣勢居然不在自己之下。不過片刻後,他輕哼一聲,自己八境中期實力,這冷玥絕不可能在他之上,等下動起手來,他一樣可以將冷玥輕鬆擊敗。
至於這幾個炮灰,就讓他們上去再試探試探,然後讓他收拾殘局。
自己今日繼任族長之位,正好可以借誅殺這冷玥,威震全族,樹立威嚴。
她越強,效果越好。
而那個大祭司見形勢不對,他貓著腰,腳步輕抬輕落,仿若一隻受驚的老鼠,悄無聲息地向後挪動著身形,一步步朝著高台邊緣退去。
直麵冷玥的這幾個苗族人,一股森然惡寒自心底油然而生,仿若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寒意順著脊梁骨直竄而上。
其中那個身形佝僂、尖嘴猴腮的苗人,雙腿禁不住微微發軟,牙齒也控製不住地上下打顫,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看著魁梧苗族人說道:“冷一,這……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妮子身上怎會有如此濃重的殺氣,簡直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複仇修羅!”
冷一心中也猶如驚濤駭浪般翻湧著恐懼,但當他的目光觸及身旁老族長冷換天那冷峻且不容置疑的麵容時,他深知,今日已無退路可言。
這冷玥說不定是用了什麼陰詭伎倆,顯得氣勢駭人,實際隻是虛張聲勢,跟她一戰,或許不會死。
可若是此刻流露出半分退縮之意,冷換天那狠辣決絕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過,必然會被視作叛徒,迎接他的將是必死無疑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