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日前,長安全城實施軍管。
糧食、醫藥、酒,糖、鹽鐵等物全部收歸戶部工部庫房,不得私人買賣。
國家本就是一個暴力機關,這在封建社會更是如此。
雖然一部分人極其不滿,但當告示張貼在各坊市的坊牆後,這就代表了朝廷的最終決議。
何況看著告示上那鮮紅的皇帝印璽,就說明這已經不是各部的決議,實際上就是一道聖旨!
何人敢正麵違背天子之意?
每天早晚,整個長安到處都是排著長隊的百姓,兩頓飯隻能去開設在各坊的粥棚領取,甚至連不少地位不高的勳貴們也夾雜其中。
軍管規製:軍管期間,無故生事者,杖三十,嚴重者發到前線守城。
通過李傑和李儇一唱一和,暫時算是把這些勳貴的氣焰打了下去,敢怒不敢言,恨得牙根直癢癢也不敢再當眾放一個屁。
李定國躺在床上,看著老婆端在麵前的那碗稀粥,瞧瞧一旁案幾上那碟黑不溜秋的醃菜,破口大罵李傑藐視大唐勳貴,卸磨殺驢他這個有功之臣。
若不是因為李傑是皇族有忌諱,隻怕都能從李淵一直罵到他老子唐懿宗李漼。
“夫君,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脾氣還是如此?如今這壽王一手遮天,咱還是忍一忍吧!”
“再忍就氣死了,總得找些麻煩給這小兔崽子,讓老夫不舒服,他也彆想舒坦!”
他一把將碗打落在地,正要繼續開罵,府上的管事卻在門外通稟,“國公爺,有人在咱們府門下塞了一封信,說是請您親啟。”
李定國一下坐了起來,用手拄在床頭,氣哼哼問道:“難道還是那人?陰魂不散啊!”
......
李傑等人嚴陣以待地站在城頭上喝了半天寒風,對麵居然沒有一點兒動靜。
扼守城西的左右龍武衛派來傳令兵,說駐紮在城西三門外的亂軍開始不斷在騷擾,卻沒有什麼大動作,隻是城門口附近架上了數量極多的拒馬欄,弄得那段城牆上的幾位大將軍神經高度緊張。
眾人麵麵相覷,實在想不明白黃巢打著什麼主意,隻能等混進敵營的不良人帶出來的情報。
當夜色降臨之時,腳下的地麵再次顫動起來,對方推著幾十輛巨大的螭蟆車,在盾兵的掩護下又出現在城下。
大家也就明白了,黃巢已經放棄架設飛橋,這是打算趁著天黑,連夜填平城壕。
“神火箭,火油都給我往下扔,能摧毀一輛,他們的進度就少一分。”
他發現神火箭雖然威力不大,卻能驚嚇遠處的戰馬,還能及時點燃那些流淌在地上不曾燃起的火油,很是不錯。
諸人見與黃巢還是在延續了上午的策略,隻填不攻。這麼傻乎乎地站在城牆上喝風也不是辦法,全都躲進城樓之中取暖。
整整在城牆上站了一天,裴澈等幾個上了年紀的人早就扛不住了。
外麵殺聲震天。
房中諸人圍在炭火前烤著手,一邊喝著熱薑水,一邊分析軍情。
李傑知道自己水平太差,而且連續幾天嚴重睡眠不足,居然坐著就睡了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反倒突然驚醒。
自己正倦臥在大椅之上,不知道是誰為他蓋上了一張鹿皮,盆中的炭火依然通紅,周圍靜得可怕。
他披上大氅推門而出,門口兩名護衛馬上舉著盾牌將他護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