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對李儇隱晦地神秘一笑。
而李儇旁的秦若水也是低著頭,嘴角泛起一絲弧度。
就連正被押走的豆盧瑑偶一回頭看向李儇時,眼中也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高高興興地去蹲大理寺大牢了。
當殿中隻剩下裴澈,王徽,秦若水及左仆射於琮、右仆射劉鄴和張直方時,李儇這才把身子坐正,不顧帝王威嚴地咒罵了一句,
“格老子的,總算暫時把他們抓進去了,一群醃臢潑才,首鼠兩端的小人!”
張直方躬身,
“陛下放心,雙方分彆被羈押在大理寺東西二牢,豆盧相公,崔相公等人的床鋪早已鋪好,李侍郎受傷是個意外,但已送往太醫局,不過沒有大礙。”
李儇點了點頭,“倒是讓他們為朕遭了皮肉之罪,有些對不住了。”
然後轉頭看向其他諸人,
“雖然已將阻力排除,但朕還是要問一下,壽王的這個軍管策略在百姓中推行下去,百姓若不支持該如何?”
裴澈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那裡一陣恍惚。
他是老實人,此時才想明白這是豆盧瑑等人配合當今天子演的一出戲,力求清除朝野中的反對聲。
且直到今晚,這些城中望族勳貴的數量已經急劇縮水,先是被博野叛軍燒殺擄掠,百十戶人頭落地。
現在剩下的,有資格站在太極殿的又都抓進大理寺大牢,餘下的貓狗寥寥幾隻,已經威脅不到今後一應策略的施展了。
他看著李儇與王徽不斷分析軍管利弊和可能出現的問題,一臉從容淡定,似乎一股真正的帝王之氣冉冉而起,突然有種落淚的情緒。
“曆代先帝啊,當今天子已褪去頑劣,初露崢嶸,萬請佑吾大唐千秋萬世!”
想到這裡,他欣然一笑,也參與了進去。
“陛下,臣以為,日前壽王大肆在城中貼滿告示揭露黃巢惡行,此實有可取之處,如令太學生將內容加以豐富,或可對軍管之策大有裨益...”
“陛下,臣以為此軍管之策不能與百姓徭役賦稅並行,成為常態政,應由議事堂各位宰丞會同三司商議後,形成一項應急律法,隻在對應各種危機時施行,輕易不可動用!”
右仆射劉鄴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位被田令孜關起來的禮部侍郎,如今因為盧攜自儘,右仆射這個位置沒人,就把他提了上來。
諸人聞言點頭稱是,算是又過了一條。
於琮卻在此時緊皺眉頭,
“陛下,既然軍管不與徭役並行,乃是一己之策,則朝堂比與之錢帛方為穩妥,但自從黃巢王仙芝肆虐東南,切斷了各州道賦稅錢糧的要道,目前各府庫空虛,僅存不足五十萬緡,吾等俸祿不提,可這兵將與農工的卻不可扣下不發啊!”
意思很明顯,國庫沒錢了!
我們這些當官的可以暫時不要工資,但要是不給守城兵將和農工工資,一旦引起他們的不滿,長安可就危險了。
於琮的身份特殊,不但是尚書左仆射,還是駙馬都尉,李儇的姑祖父,娶了他爺爺唐宣宗的四閨女廣德公主。
此言一出,原本還熱烈的討論聲一下子就安靜了。
政策再好,沒錢誰都玩不轉啊!
卻不想李傑眼珠兒直轉,嘿嘿直笑,看在這些大臣眼中卻怎麼越看這位皇帝越猥瑣呢?
“諸位卿家莫急,咱們是沒錢,但有個人可是發了一筆大大的橫財啊!”
啊?
群臣麵麵相覷。
張直方聽得眼角直跳,
他感覺自己夥同壽王和其他幾個大將軍隱匿起來的那八輛寶車可能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