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城下的柴存大聲叫陣,李傑卻咧了下嘴。
他腳底下的城門已經被一塊大冰坨子封上,想出卻是打不開。
這咋辦?
於是,眼珠兒轉了幾圈,指著下方喝道:“今日東方甲乙木主生,不易殺生,而南方離火正旺,你可敢去城南啟夏門前與吾一戰?”
此言一出,他身後包括李儇在內的所有人莞爾一笑,不覺間就將之前因恐懼而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
“啊?”
柴存愣了半天,怎麼這些朝廷的官都一身臭毛病,打個架還分方向地點?
後方觀戰的黃巢和孟楷也是對視了一下,被李傑的這個條件搞得雲山霧罩。
“難道這長安南門他們已經設下埋伏,算計吾等入甕?”
孟楷生性多疑,感覺事出反常必有妖。
黃巢則冷眼看著城牆上的那個少年冷然一笑。
“在吾重兵之下,一切計謀都是枉然,而且攻城的器械還沒打造,總不能此時用大軍的屍體堆過城牆吧?”
“將軍所言甚是,學生也認為如今這城下第一戰極為重要,如能借著斬殺壽王之威,屈城中百官之膽色,不費一兵一卒占據長安城的可能性極大!”
一個稍顯尖銳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二人回頭一看,卻是軍中的一名幕僚,名叫皮日休的。
此人年紀不大,三十歲上下,本是信州一帶的名士,投靠黃巢後,一直以其學生侍奉左右,阿諛奉承是其拿手好戲。
黃巢見他支持自己的意見,心中極為舒服,嗬嗬一笑,
“奉賢深得吾心,攻打潼關之時咱們造大量各類攻城器物,因此耽擱了十天的時間,卻不想其守關之人自亂陣腳,幾乎沒用上幾樣,實不可取啊!”
孟楷看著皮日休就不順眼,但此人馬屁功夫極好,被黃巢當個寵物在養,也不好多說什麼,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肯去南門。
就是黃孟二人意見向左之時,一名軍中十將帶來一張紙條。
黃巢拿起一看,就是皺了下眉後,就將之遞給了孟楷。
“城中之人帶出消息,難怪這壽王要在南門對戰,原來這東麵的三座城門已經全部用水澆築的土木冰封了起來!
還有,城中之人傳言,這壽王夢中得神人灌頂,得了一身神力,不可輕敵...”
孟楷看著就是一笑,
“這冰封城門倒是可信,但上麵神人相助就是笑話了,怕是朝廷用來蠱惑民心的,咱們不也用過?”
黃巢在廣州得勢之後,得了他人指點,也一直以神仙賜其天子劍為噱頭,著實忽悠了不少愚昧百姓,隻為把造反之舉美化成正義之師,為其造勢。
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唐庭居然不以天子之威震懾百姓,反倒也以鬼神之說欺騙民心,可見大唐已經到了何等腐朽之地!
也罷,此時那啟夏門已經被咱們的一路人馬堵住,到時就看他的神人灌頂厲害,還是咱夢中仙人賜劍更有氣運!”
他大手一擺,
“諸將聽令,移步啟夏門!”
留下十幾萬兵馬將長安東麵的三座城門封鎖,他帶著另外幾十萬人馬呼呼啦啦,卷起無數煙塵地向著長安城南而去。
城上諸人哪裡知道對麵一連串的猜疑,隻看著遠處那個像是黃巢的黃袍老者真的轉向啟夏門,不由得麵麵相覷。
壽王一句話居然就令這老賊改變策略,確是令人費解。
“壽王殿下妙計啊!”
同樣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卻是陪在李儇身邊的孫蛐蛐兒。
李傑好奇地將頭轉向他,一臉懵逼。
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