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文武大臣一看壽王到了,大部分把腰又低了幾分。
沒辦法。
太極殿一側的院子中,此時可是堆滿了與田令孜關係密切的宦官屍體,內侍省的牆頭上掛滿了血淋淋的人頭!
白橫在李儇和李傑的授意下,一夜間幾乎將整個大明宮、太極宮和東大內有品階的宦官和女官一起抓進了內侍省!
僅僅與田令孜有直線利害關係的太監宮女就殺了一百多人,另有關係不明的也疑罪從有,照砍不誤。
淒慘喊冤的叫聲在整個三大內上空飄了許久都沒停下,無數宮中之人嚇得一夜未眠,惶惶不可終日。
大唐可以說在今天進行了一次遠超曆代,最為血腥的洗宮行動!
李傑不知道這樣是否可以根除唐末宦官把持朝政的傳統,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至於之後,雖然不喜歡清朝,但借鑒一下清朝對宦官的管理和扼製手段還是不錯的。
他心中稍安,對白橫點了點頭,這才幾步走到李儇麵前躬身施禮,
“陛下,作亂一日的博野亂軍實為投降黃賊的叛軍,其目的乃是已作其內應亂我長安,現已儘數剿滅,叛軍之首果毅校尉費朗已然伏誅,屍體就在長樂門外!”
李儇一聽,舒了口氣,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說實話,當晚他和李傑在車中商議如何鏟除田令孜餘黨時,對這次洗宮還是很擔心的。
因為不止是宦官,朝中大臣也有很多與之交往密切,若是一股腦的全殺了,隻怕整個長安都得陷入無政府狀態。
沒人管理可不行,何況黃巢即將兵臨城下,正是用人之際。
他咳嗽了一聲,
“壽王辛苦了...”
話還沒說完,就看一人馬上躬身道:“陛下,臣聞叛軍劫掠東坊之時,壽王隻命五衛兵馬作壁上觀,圍而不殲,徒令坊中無辜百姓被殺!臣請治壽王貽誤戰機之罪!”
李儇的臉立刻又沉下去了,看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家夥十分不滿。
“陳愛卿,叛軍有三千之眾,坊市間又道路縱橫,極難圍堵。壽王又是首次帶兵,倉促之下難免有失誤之處,此罪可免!”
“陛下,恕臣直言,壽王殿下年幼,如今卻將關內一應軍權悉數交由他手,這恐難服眾...”
他還沒說完,韓猛的大嗓門就喊開了。
“陳侍郎,壽王殿下手刃奸宦田令孜,又獨自擒殺叛將費朗,彆人咱不知道,但我們南衙可是服他的!”
他身邊的張直方聽著好笑,心道:“你怕是有一半是服人家的力氣,另一半是惦記那寶車賊贓吧?”
不過,他還是與其他幾人一同對李儇躬身,
“臣等謹遵陛下旨意,壽王英勇無敵,千軍辟易,實乃大唐之虎!”
李傑憑著記憶認出了這位陳侍郎,名叫陳卓,乃是吏部的頭子,應該說也剛剛上任不久。
大概一個月前,前任因為用人不當,已經被撤職發到河中當縣令去了。
陳卓本來是禦史大夫,平時就喜歡和人抬杠,到處懟人。
如今連升六級,卻依然沒改了見人就咬的毛病,完全忘了自己已經是紫衣重臣了...
此時他見其他幾位大將軍一起抱團,居然敢反駁自己,不由得心跳加快,手都哆嗦了起來。
不是氣的,而是興奮的。
丫的,老夫不把你們這些腦子裡全是肌肉的大老粗駁倒,咱鐵嘴陳就永遠閉嘴!
他馬上又是一躬身,
“臣...”
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從殿外就傳了進來。
“報~黃賊使人送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