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打著打著,費朗就發現不對勁,這些大和尚雖然人少,但個個武藝不凡,而且還結成了十幾個大小不同的戰陣,雖然偶有和尚倒地,但自己這方人倒下的更多,戰鬥力距唐庭最精銳的軍隊也不遑多讓,甚至更難對付!
博野軍擅長野外鏖戰,對於這種地勢狹小的巷戰就隻能如流氓鬥毆一般,亂成一團。
這時就凸顯出這些僧兵小團體的單兵作戰能力了,叛軍如割麥子似的倒下。
午時已過,大慈恩寺前的廣場上屍骸遍地。
這場戰鬥進行了半個時辰,對麵的僧兵死傷不足二百,但叛軍這裡卻倒下了七八百人,差不多是一換四的局麵。
站在附近高塔上的張直臣等各衛大將軍一邊看熱鬨,一邊不住地發出“嘖嘖”之聲,
這幫大和尚可是夠猛的,這麼打下去,絕對是兩敗俱傷的結局,拚到最後,雙方估計都不剩幾個活人了。
“老張,這功勞可不能讓這些禿驢全占了啊,還有那八輛寶車呢!”
張直臣一聽,馬上就不那麼從容了。
萬悅樓他去晚了,結果就分到不足二百人的新兵,年紀不是太大就是太小,真正的健兒早被這群老混蛋搜刮走了。
如果又在這方麵掉了鏈子,隻怕稀粥都喝不上。
馬上讓身邊的傳令兵揮動旗幟,早已布置在各個街口的南衙兵馬一齊向著慈恩寺慢慢逼近。
如此一來,費朗馬上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知道完了,沒能在短時間內攻下這裡,南衙諸軍已經趕到了。
“費將軍,這些禿驢兵太難對付了,帶人殺出城吧,若是被包圍,隻怕咱們再難活命!”
那名副將滿臉是血,眼中充滿了慌亂。
費朗咬了咬牙,手中長槊挑飛一名僧兵,
“眾兄弟,破牆,走!”
慈恩寺對麵就是一處占地極大的洗染作坊後院,此時後門已經被坊主用巨木大石砌死。
而他們想要退出這三麵包抄之地,就隻能撞開身後這坊市的高牆。
這麵牆由青磚砌成,高約一丈三,想要爬上去是費點兒勁,但隻有一層磚石,似乎並不難將其推倒。
費朗身邊的近百兵卒也知道乃是生死攸關之際,無不將最大的力氣用到了這裡。
刀砍,槍戳,甚至用馬蹄來蹬,居然隻用了不足半刻鐘就將這麵牆打開了一個五六丈寬的缺口。
也沒等煙塵散儘,費朗一馬當先就衝進了進去。
那些正與僧兵交戰的叛軍一見,馬上都沒了之前的鬥誌,且戰且退地向這道缺口收縮。
當這些外圍叛軍都龜縮到缺口附近時,卻發現那裡的叛軍並沒有再向裡麵退去,反而全部都集結到了一起,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這樣的神色同樣出現在此時費朗的臉上。
當他第一個衝進這染坊後院的時候,就發現這是一處占地不小的廣場,平時應該是染坊用來晾曬布匹的地方。
但這時已經看不見一塊布匹,
相反,在對麵一座龔樓上站滿了穿著各色衣服盔甲的人,正中央則是一名穿著紫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