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死了!”
白景澤忽然出聲,聲音聽起來像是在胸口上壓著一塊巨石,充斥著沉悶!
白彧珩一聲歎息,取下臉上的黃金麵具。
夜晚之下,父子兩人的容貌隻有少許相似,大兒子白雲初與他更像,小兒子白景澤的長相或許更隨母親。
“你是在怪為父這麼久才來接你嗎?”
“不是。”
白景澤反問父親:“爹知道哥也在天寧宗嗎?”
“初兒?果然如此,你的靈根是初兒修複的。”白彧珩眼中劃過一抹猙獰笑意,“初兒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正確嗎?”白景澤看著父親,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哥現在孤零零的,你沒想過把哥也接到身邊?”
白彧珩想也不想,直接否掉,“魔族氣息凶煞,你哥一介凡人,帶上他不合適。”
白景澤指甲掐了掐手指,垂眸,“爹說得對。”
頓了頓,又問:“你從何處打聽到我的下落?”
“一個偶然的機會,為父從血煞天口中聽說,他曾在藥王穀遇到一個身懷聖靈根的小子,隻可惜沒有成功把他引來魔川。聽他描述那小子的樣貌性情後,為父便猜到是你。”
說著,停了停,又道:“為父還聽他講,你一直跟在一個小丫頭屁股後麵,殷勤的像個小侍童……”
白景澤眼神一晃,“沒有的事!”
“哦?”
“她救過我的命……很多次,跟著她,隻是為了報答她。另外,也很安全。”
“她是不是那個穿鬥篷的丫頭?”白彧珩眸中快速閃過一道異色,試探問:“你沒有對她動彆的心思吧?”
白景澤心中一緊,麵無表情開口,“沒有。”
白彧珩定定的看著兒子,似在從他臉上分辨什麼。
良久後,放鬆一笑,拍了拍兒子的後背,“沒有就好。澤兒,家仇未報,感情什麼的都先放在一邊,你不要忘了你母親和穀中那麼多人,都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話,仇恨赫然充斥整個內心,白景澤的瞳仁泛出紅芒,“我沒有忘,爹,我一刻都不曾忘記!”
“沒忘就好!極天大地的仇人,為父已經全殺光。剩下那些,可以慢慢殺!為父已經在布置了……那一天將會很快到來!”
白彧珩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無星無月,像是被一塊巨大的黑布遮掩。
……
哼哧、哼哧……
寧葉賣力的揮動鐵鍬,在堅硬的不像話的黑土地上,挖著坑。
在她旁邊,一個一頭臟辮,皮膚上塗著白灰,身上掛著牙齒和骨頭當做飾品,形象酷似某國電影裡剝皮族的男童,正一臉不解的看著她的行為。
“寧葉,你挖坑做什麼?”
這個男童叫布魯,是正兒八經的葬龍淵土著。
葬龍淵隻能進不能出,被關進來的犯人,活下來的,漸漸組成各種大小不一的部落。
布魯便是出生在一個幾十人的中型部落。
葬龍淵裡的環境不能說好,隻能說極差。
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地上幾乎沒有任何植物,每天塵土飛揚。
野外還總是遊蕩著一種被布魯稱作空獸的野物,長得巨大而且凶殘。
寧葉掉下來時,剛好砸到一隻空獸頭上,順手宰了。
然後就看見布魯就從空獸的肚子裡爬了出來……
聽布魯講,葬龍淵裡食物稀缺,空獸的肉有毒不能吃,所以這裡的人經常吃的,就隻有……人!
聽到這裡,寧葉總算知道,為什麼布魯看自己的眼神那麼怪。
漢尼拔啊我的天!
雖然沒有惡意,但天生就帶著點“垂涎”,仿佛是在看一盤菜。
為了避免自己死後淪為他人口食,寧葉趁著自己還有勁,便馬不停蹄的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