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顏冷笑一聲:“你要磕頭還是做什麼的都給我滾遠一點,彆在這裡學狗叫,有本事就往那石頭上磕啊?你裝模作樣給誰看知道的以為你在磕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裡唱什麼大戲?臘月天的彆找晦氣。”
李大柱他娘不但沒收斂,還用力的磕起來,把剛剛籃子裡灑落的那些香燭一邊點起來,一邊還念念有詞,神叨叨的。
“張月娘,你趕緊給我回去,我給你磕頭了,就算當娘的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麵上。”
大娘見到她這番動靜趕緊走過來,對著她也咚的一聲跪在那裡,兩人相互磕了起來,聲音充滿無奈與焦急。
“親家母,你再怎麼也不能詛咒我女兒,你居然這樣詛咒我女兒對著她下跪,你是想讓她折壽是吧,你是想讓你孫女以後沒有娘,你這好歹毒的心,我也給你磕頭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那寡婦不是要給你生孫子嗎?你就趕緊回去帶你的孫子吧,彆在禍害我們家閨女。”
大柱娘正在磕頭聽見她說寡婦的時候,明顯身子一頓。
許朝顏被兩人互磕弄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候張月娘在一旁解釋了起來。
“長輩給晚輩磕頭是會折壽的,她這是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折辱我,明擺著就是想讓我去死,這婆子的心居然這般歹毒。”
張月娘說完以後便捂著臉嚶嚶的哭起來:“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都要同他和離了,他娘居然來唱這出按照她以前的習性,絕對不會這樣給我服軟的,肯定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才逼不得已想求我回去給他做免費的仆人。”
許朝顏這時候突然想起剛剛大柱他娘和二姑說的那句,嗯,眼下他們家破落了,就看不上他家了,定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大家像是看一場鬨劇一般,兩個婦人在那裡相互你磕我我磕你。
大柱他娘把香燭火炮全部給燃起來,那香燭味飄的漫天都是,跟著她一起來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抱著膀子在那裡看好戲,有的甚至還摸出一把南瓜子磕了起來。
把院子當做自己家一樣,抽出長凳圍著火堆在那裡坐下來閒聊,看見火堆那裡圍著一個砂鍋。
幾人還想趁機去瞅瞅裡麵有什麼吃的,被許朝顏拿起棍子敲在她們手背上。
“你們不但私闖民宅,眼下還想有口吃的,我勸你們有點臉的話,趕緊把這瘋婆子人給我弄走,到時候彆弄得大家都沒有臉麵,我們已經報官了官府的人一會就過來,還有我夫君是秀才同鎮上鄉紳官府都認識的,你們最好是趕緊把這瘋婆子給我弄走,還有我最後問一遍她家到底出了何事?”
那幾個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開始誰也不說,最後還是一個圓臉婦人才娓娓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大柱前兒被人打了,然後他氣不過喝了一些酒便慫恿他爹去找張獵戶兩人又大打出手,這次大柱傷的可不輕,雙腿不但斷了手也骨折了,需要他家娘子回去照顧。”
旁邊這時候也有人跟著幫腔:“我說不管你家是秀才還是什麼,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作為一個外人,就彆摻和這些事情了,還有你也該勸勸這月娘彆不識好歹,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男人,就忍心看他躺在床上嗎?她如果被休棄了以後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的,還不如就湊合過下去。”
許朝顏終於給弄明白了,原來真的是讓張月娘回去給做仆人的,看來那寡婦同獵戶還有李大柱都有一腿,貌似有些說不清楚。包括肚子裡那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她對著那幾個婦人唾棄一口:“我呸,他李大柱被人戴了綠帽子,當了烏龜王八蛋就來找我阿姐回去收拾爛攤子,他以為自己算個什麼東西,金寶卵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告訴你,今兒這和離書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張月娘走過去一把扶起她娘,用手把眼淚擦乾淨,對著不停對她磕頭想詛咒她死的婆母,吼起來:“你是丫丫的祖母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娘,有什麼事大家起來好好商量,這和離是一定的,你最好讓你兒子簽了字,要不然你和公公的事情,我一定會公諸於眾,我看你們在村裡如何混得下去。”
婆子聽了她的威脅以後,不以為事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不停的在那裡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