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沈初曉一直很後悔,當時沒有對那個男人動手,隻要自己動了手,把他給激怒了,讓他對自己施展暴力,那就不是家暴,奶奶就可以以此為借口,追究那個男人的法律責任,把他關進去,最好是判個三兩年,可以讓同學和他媽媽兩個人的日子過得好一些。
可自己那個時候膽子實在是太小了,第一次見到那麼血腥的場麵,什麼忙都沒有幫到,反而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你的想法真好笑,就你這小胳膊小腿跟人家乾一仗,一腳就能把你踢出半條命。”錢朵笑著說道。
“我知道,如果當初真能讓他踢我一腳,那麼他一定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同學媽媽後來就不會得精神病,她們母女二人一定會生活得更好,是我不夠勇敢……”沈初曉越想越覺得自責。
“你才九歲,知道跑出去找大人來解決事情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換成其他人,不一定能夠有你做得好。
你同學媽媽精神崩潰並不是你的責任,她是成年人,她是一個母親,她在這樣的困境之中,沒有積極想辦法自救,而是一直沉淪在這種生活裡,是她自己把自己給困住了,如果她自己走不出來,誰也幫助不了她。
你以為把施暴者送進牢獄,就能徹底解決問題,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對她施暴的,是她的丈夫,是她女兒的父親,如果那個施暴者真的因為你的原因進了牢獄,你同學他們不會感激你的,反而會埋怨你,甚至恨上你。”作為一名清醒的女性,錢朵對這樣的事情一向都看得很透徹。
“你說的對,所以這一次,我看到石幺妹腿上的燙傷,我並沒有去找施暴者理論的衝動,甚至在知道勸說她無果後,我已經放棄了對她的勸說,但我還是想儘最後的努力,希望她能夠自己覺醒,讓她自己從這個泥潭裡爬出來,效果比去拉她出來更好。”沈初曉小聲說道。
錢朵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特彆是這種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夫妻,自己清醒不過來,誰去勸都不管用。
要我說呀!那個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整部劇看下來會很抑鬱,結尾的時候壞人雖然得到了懲罰,但這個過程太過煎熬了,你說的那個石幺妹不一定能夠坐在那裡乖乖地一直看下去。
得下點猛料,最好是找一些有關家暴的紀錄片,我之前看過一個電影,講述的四位遇到家暴的婦女如何麵對這一切艱難的人生習題,開展自我的內在力量,在社會資源的協助下走向新的未來。
我覺得拍得很不錯,很容易讓女性覺醒堅強,名字好像叫做《最遙遠的愛》,你去看看那些專門賣影碟的地方,能不能找到。
還有不少這類題材的外國電影拍得都不錯,你可以上網搜搜,電影和紀錄片的播放時間都不會很長,一次就能從頭看到尾。”
“好,最遙遠的愛,我記住了,今天早點下班出去找找,像石幺妹這樣的人,如果不靠她自己覺醒,外人想幫她都無從幫起。”
沈初曉怕把事情給忘記了,還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筆記本,認認真真地做好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