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呂永瓊趕集回來了。
“媽，”
“青青回來啦。我馬上就去做飯。”
張雲青過去接過呂永瓊手裡的包。
“媽，你都買了些什麼呀？這麼大一包。”
“買了點毛線，布料。沒事織毛衣，打發時間。”
“嗯，可以。”
“幫我放到房間裡去。我去做飯。”
張翠翠也跟著去了廚房。
張雲青去呂永瓊的房間放下東西，也去了廚房幫忙。
一邊生火，一邊問道：“媽，哥和嫂子這麼久回來過沒有？”
“沒有，電話都沒有打一個回來。”
“姐，媽一個人在家，你要經常回來看看，看媽有什麼需要做的，你儘量幫著點。”
“我知道，隻要有空，我就會回來。童雲書也經常過來。這些你不說，我們也知道。”
“嗯，就是，童雲書經常過來。他下班回家的時候經常過來。他過來看看沒事，然後再回去。”
呂永瓊把洗好的臘肉香腸放進鍋裡。
“媽，你一個人在家，始終不好，你跟我去城裡吧，這樣我才能照顧到你。”
“幺妹說的對。你跟他們去城裡，也好有個照應。”
蓋好鍋蓋，呂永瓊說：“過幾年再說吧。”
“張春還在上學，還沒有成家，等他成了家以後再說吧。”
頓了頓。
“還有，張俊他們在城裡，萬一哪天混不下去了，我把老家守住，他們要是回來，也還有個落腳的地方。你們回來，也還有個聚會的地方。”
“要是都走了，萬一要是有個什麼不測，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們連個聚的地方都沒有。”
呂永瓊考慮很周全。
而這個時候，遠在d都大學的張春，正和幾名同學在學校的第五食堂吃午飯。
突然感覺鼻子癢癢的，似要打噴嚏的前奏。
他趕緊伸手捂住鼻子，揉了揉。結果，不管用，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同學看到他打噴嚏，嘲笑道：“張春，你媽媽在念你了，快過年了，這麼久沒有看到你，想你了。”
嗯，也是，一學期，整半年了，確實有點久了，他也想母親了，也想媽媽的味道了。
學校已經放假了，前幾天剛好領了這學期的獎學金，明天去商場轉轉，給母親選個新年禮物。
這是他第一次給母親買禮物，也是第一次用自己掙來的錢買禮物。
張春想想都開心。
而在雒城的張俊和李曉梅這個時候，正在一家中餐廳點了一大桌子菜，和趙娟、王道明、周傑喝酒聊人生。
“媽，我說你呀，你就不能盼著他們點兒好？就盼著他們落魄回老家？”
張翠翠對呂永瓊的話表示不滿。
“我倒覺得媽考慮得挺周全的，知兒莫若母。這叫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萬一哪天就真的用上了呢？”
張春還在學校上學，還沒有步入社會，他的未來無法預知。
張俊和李曉梅基本已成定局，現在在城裡酒肉朋友玩得嗨起。哪天卷鋪蓋回來，那是遲早的事。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又說得清呢？哥嫂進城，是福是禍，誰又知道呢？”
“嗯，你說得也對。就他們夫妻倆，能乾出什麼好事來？那份產業，他們能不能守得住，還不一定呢？”
“所以，我還是在老家守住老宅，你們回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要是沒有了老宅，你們連個聚會的地方都沒有。”
“嗯，還是媽考慮得周到。”張翠翠這會兒也認同了呂永瓊的想法。
母女三人說話間，飯菜已經做好了。
香腸臘肉，兩葷一素一個湯，配上白米飯。
一個青椒肉絲，一個芹菜炒肉，一個素菠菜，一個紫菜蛋花湯。飯菜剛端上桌，外麵傳來腳步聲。
“媽，幺妹。”接著，響起童雲書的喊聲。
張翠翠聽到喊聲，走到餐廳門口笑著說：“誒，童雲書，你還真會挑時間，我們剛把飯菜端上桌，你就回來了。”
張雲青打趣說：“姐夫這叫做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是聞著香味兒來的。”
“童雲書，來得剛好，吃飯了。”呂永瓊熱情添了一副碗筷。
“哈哈哈，媽。”
童雲書走進餐廳，在餐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樂嗬嗬的說：“我就是聞著香味兒來的，聞到臘肉和香腸的香味兒，就過來了。知道你們煮好了，趕緊就來，免得你們吃完了。”
張翠翠給童雲書盛了一碗飯。
童雲書自己拿了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姐夫，今年公司業績怎麼樣？聽姐說，你這幾天都忙得不見人影了，公司效益不錯吧？”
童雲書輕抿了一口酒，喜滋滋的說：“今年還可以，自開公司以來，今年生意是最好的一年。”
夾了一塊臘肉放進嘴裡。
“年底彙總，收完欠款，大概能賺六十萬左右，開銷了下來，還能剩下十幾萬元。”
張雲青聽了童雲書的話，心裡有些不解。
明明是賺了一百多萬元，為什麼要說成是隻賺了十幾萬元呢？
他賺了多少錢，她很清楚。因為業務都是她安排人給他的。
她不明白童雲書是想瞞著她和呂永瓊呢，還是想瞞著張翠翠？
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瞟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吃完午飯，童雲書和張翠翠回了家。
張雲青等童雲書和張翠翠走了後，隨口問了一句。
“媽，姐夫今年掙了那麼多錢，給你孝敬了多少，買東西了沒有？”
“沒有。童雲書就是個守財奴，結婚幾年了，從來沒有給我拿過一分錢。不過，過年過節的，偶爾會買點菜啊什麼的，彆的沒有買過。”
“買菜那是因為他要吃。姐也沒有給你買過？”
“嗯，就是。童雲書好強自私，把錢看得很緊，你姐根本就看不到錢在哪裡，平常的都是用一個要一個。她自己給自己買東西都沒有錢，更彆說給我買了。”
“隻要他們兩個和和氣氣的不吵架就行，買不買東西都沒有關係。姐夫把錢看得那麼緊，隻要不亂花就好。家裡邊缺什麼，你就告訴我，我來添置。”
“家裡缺什麼我自己知道買，你每個月給我的錢勉強夠花，你不用操心。”
張雲青聽了呂永瓊的話，心裡一怔。
自己每個月給呂永瓊一萬塊錢的生活費，呂永瓊居然說勉強夠花？
什麼勉強夠花？
在農村，一般一個家庭四五個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不浪費的話，大概在八百元到一千二百元不等。
呂永瓊長期一個人在家，家裡的客人也少。張春的學雜費，也是自己另外給的，沒有要呂永瓊花錢。
還有，唐文軒每次來都會背著她給呂永瓊錢，而且，給得還不少。
對於錢，呂永瓊也從來不對她說實話，她也不想問，也從來不問。
唐文軒背著她給了她多少錢，呂永瓊一次也沒有跟她說過，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就好像生怕她知道了一樣。
她不明白，呂永瓊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不是她親生的？生怕她以後不贍養她？還是她這麼做隻是為了她以後的養老在做準備？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回房間睡午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