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深冬的夜晚,寒風冷冷,四周黑暗暗的,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空有霜霧降下來,很冷,蛙蟲也進入了冬眠季,四周一片寂靜。
呂永瓊等孩子們睡著了,一個人摸黑來到院外草地坐下,終於忍不住雙手掩麵偷偷地哭泣,柔弱的身體即無力又無助。
突然,衣服被扯了扯,一隻小手撫摸在她後背,呂永瓊一驚,抬起頭,看見張雲青站在她麵前。“媽媽。”張雲青伸出小手一下一下的撫摸媽媽的後背,像個小大人一樣為媽媽順氣。
呂永瓊淚眼婆娑的說:“青青,你怎麼出來了?這麼冷的天,會凍感冒的。”說著,呂永瓊把孩子摟進懷裡。
呂永瓊怕孩子凍著,用她的衣服緊緊地裹著那個幼小的身體,想儘量的給予她多一些溫暖。
“媽媽。”青青軟軟糯糯的又叫了一聲。
呂永瓊無聲的流著淚,看著懷裡的人兒,天太黑,看不清表情。
呂永瓊長長地吐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眼神放空,看不出表情,說:“青青,明天媽媽帶你去拜訪你舅舅舅媽。”
“好。”青青軟軟的應著,伸出小手去撫摸媽媽的臉,替媽媽擦眼淚。
翌日,清晨,呂永瓊早早的帶著張雲青來到了呂永發家,和哥嫂作了一番交代,留下青青離開了。
青青默默地看著媽媽離去。這一刻,她明白,從此,她要留在舅舅舅媽家,和舅舅舅媽一起生活,她是舅舅舅媽的女兒了,她不能回家了,她和爸爸、媽媽、姐姐、哥哥、弟弟分開了。
青青雖然隻有5歲,卻是個聰明懂事兒的孩子,沒有哭,沒有鬨,沒有說話,更沒有去追媽媽。
舅舅舅媽對她還是很好的,給她買了好多零食,新衣服和一些女孩玩具,其中還有一個大號智能充電芭比娃娃。
但是好景不長,三天後,李雪在一賭博場所輸光了家裡所有的錢,還欠了一大筆。一個叫勇哥的男人帶著十幾個打手,氣勢洶洶的到家裡來討債。這個勇哥背景強大,開賭場,收保護費,做事凶狠,沒人敢惹。家裡實在是沒錢還,隻能用房子抵債。呂永發帶著全家搬遷至四麵環山,隻有一條道通往外界的平川鎮居住。從此張雲青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
15年後,清晨,雍城檀木村張雲青家,張雲青幫母親乾了會兒農活兒回到家裡,正在洗漱,“吱”,門外突然想起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院門推開,進來一位中年男子,大概五十歲左右,不胖不瘦,麵帶笑容,非常和藹。
“嫂子,嫂子,嫂子,在家沒?”急切還帶有笑意的聲音很大,響徹整個院子。
人未到聲先到。
聽到聲音,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的呂永瓊趕緊出門迎接。
“來了,來了,來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正好,吳老師,一起吃早餐。”
“早上好,吳叔叔!一起吃早餐!”
呂永瓊,張雲青的母親,短發,四十五歲,樸實的農村婦女。雖然人已到中年,但是說話聲音卻清脆嘹亮。
吳老師吳明是張雲青父親張洪發的發小,幾十年的老朋友,也是雍城雍和中學的校長,一直都對他們家很照顧。
“嫂子,先不吃了。”“你還記得我前幾天給你說的事兒?”“把我的乾兒子唐文軒介紹給你的小女兒青青。”“今天,我乾兒子過來辦事兒,時間短,他一會兒要走,正好青青也在。我在家準備了早餐,到我家吃,讓他們年輕人先見上一麵,認識一下,如果沒意見,就把親事定下來。”
“好,好,好”呂永瓊連聲應道。
張家到吳家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吳家,吳明的妻子何秀珍四十出頭,飽讀詩書,是一名小學語文老師,她溫柔賢惠,勤勞慈祥,非常的善解人意。
何秀珍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擺放在餐桌上。
“何姨,早上好!”張雲青禮貌的跟何秀珍打招呼。
“青青來了,快來吃早餐。”何秀珍非常熱情的上前拉著張雲青的手招呼母女來餐桌邊坐下,然後轉頭朝陽台方向喊:“文軒,過來吃早餐了。”
“嗯,好。”唐文軒回道。
早餐是鄉下最傳統的相親餐,糖水煮雞蛋加小湯圓。每碗兩個荷包蛋,小湯圓隨意。雞蛋白白圓圓,沒有半分散掉的跡象,非常有型;湯圓軟軟糯糯,糖水甜淡適宜。一碗糖水煮雞蛋清香撲鼻而來,光是聞著味兒,就知道何姨做出了一道佳品,看著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