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殿裡。
越來越多狐狸,都把腦袋扭過來,把視線投向師父,圍觀師父煉丹。
“嚶嚶嚶?”
“嗷嗷嗷?”
也不知道,師父煉得怎麼樣了?
快要成功了麼?
小吹風和大吹風,肩並肩湊在一起,看到師父的丹爐中,衝出一縷飛灰,“呼”的一聲直上天花板,從天窗縫隙鑽出去。
“嚶?”
“嗷?”
這一爐失敗了?
它們看到,師父似乎進入某種狀態,表情極度專注,眼神鎖在丹爐,思索一番,就繼續往丹爐裡塞藥。
而師父手邊的竹筐裡,藥物已經所剩無幾。
狐狸都是很狡猾的!
它們立刻爬起來,跑到大殿角落的櫃子裡,取了竹筐,又開始挑選藥草。
其他一些煉丹工坊裡工作的師兄弟,也紛紛湊過來。
“嚶嚶嚶!”
假水象丹需要的藥草,還有丹工業產品,它們每個都知道一部分。
“嗷嗷嗷!”
這邊櫃子裡,有五十多種常用藥物,種類顯然不夠。
煉製假水象丹,比真水象丹簡單很多,但需要的藥材和丹工業產品加起來,也有近千種!
好在倉庫和宿舍大殿之間,隻隔了一扇小門!
“嚶嚶,嗷嗷嗷!”
白臉蛋兒拎著竹筐,便帶領師兄弟們衝進倉庫!
……
現世。
黑漆漆房間裡。
寬敞的賭桌蒙上黑色真絲桌布。
黃金燭台搖曳火光,照亮圍桌每一個人的臉。
他們男女老少都有,或穿著西裝,或穿了馬褂,或穿著旗袍,都打扮得體。
有的才十幾歲,臉上稚氣未脫。
有的滿頭花發,鬢角斑白。
此時都麵帶微笑,等待荷官一張張發牌。
最後一張牌發完,中年男人笑著將一枚戒指,拋到桌上。
“我這枚戒指裡,有三百種序列八藥草,每種各十斤。”
三百種?
序列八?
場間沉默片刻。
他的下家是個紅唇女人,婀娜的身材穿著錦緞旗袍,套著貂絨披肩。
“哈哈哈,不愧是白包王侯的高徒,三百種藥材,說拿就拿出來。
“我牌麵還不錯,我跟了。”
她也將一枚戒指拋到桌上。
“我這戒指裡,有十種仙金,每種各七兩。”
……
“藥材已經用完了麼……”
白墨盤坐在床榻,膝上擺著陰草爐,身邊懸浮知識容器,他確實狀態很不錯,腦海中一道道靈感閃光,突然出現,如同一條條瘋狂湧出水麵的魚!
“可惜,沒提前準備藥材。”
正要結束這特殊的思考狀態,便聽見“刷刷刷”的車輪聲!
抬起頭,卻見一排小叉車,從倉庫小門方向開過來!
每一台叉車上,都叉著一口口裝藥的箱子!
“嚶嚶嚶!”
“嗷嗷嗷!”
徒弟們衝上前,七手八腳卸貨!
這宿舍大殿麵積夠大,狐狸也夠多,不多時候,一摞摞箱子,便將白墨這邊圍滿。
白墨神識掃過,便見這一口口箱子裡,有各種各樣藥材,每一種量都不大,二三十斤。
但品類極其豐富,幾百種序列七藥材,幾百種序列八藥材,幾百種序列九藥材,還有幾百種丹工業的中間產物。
他咧嘴一笑。
“很好,夠了!”
此時心念一動,這大殿裡便湧起一道道風,從一口口箱子裡,卷走一樣樣藥材,最後一股腦灌進丹爐裡!
這陰草爐看似纖小,實則內有乾坤!
此時一種種藥材灌入其中,五色丹火灌入其中,兩縷本源仙氣灌入其中!
便聽“呼”一聲巨響,爐口震動,灰黑色煙霧伴隨火焰,從爐口衝出……又煉廢一爐!
但白墨懶得在乎,稍加思量,弄明白失敗的原因,便再次招手,引動狂風亂流,從一口口箱子裡卷來藥材!
……
“哎呀,師兄,你這底牌,怎麼是一張四啊?
“想學賭神偷雞?
“哈哈哈,那你這三百種藥草,師妹可就笑納了!”
白包王侯的弟子,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名為景國青,此時乾笑一聲,控製住表情,掩蓋眼眸深處的肉疼之色。
看到對麵的光頭佬劃拉走他的戒指,取走他的仙草,他甚至有衝動,想要掀了桌子,想要乾掉這裡所有人!
但那絕不可以……
因為,在場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是王侯弟子!
他又從口袋裡掏出新一
枚戒指,丟到桌麵上。
“我還有籌碼。
“這是一鬥本源仙氣,花之領域,七色雷鈴的本源仙氣。”
牌桌上,眾人都下意識把目光投向那枚戒指。
“哈哈,景師兄大手筆!”
“我們拿不出同等價值的籌碼。”
“這一局,陪不了景師兄。”
也有人舔著嘴唇,來了興致。
“嘿嘿嘿,這才有意思啊,我這裡有一鬥,【大周天循環仙氣】,陪景師兄玩玩。”
“我這裡有一鬥【生離仙氣】,也來陪景師兄!”
房間裡,掏不出足夠分量籌碼的人,紛紛保持沉默,左右搖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著吃瓜。
他們都想不明白,景國青今天這是怎麼了?
玩個牌娛樂娛樂也就罷了。
怎麼連本源仙氣都掏出來?
輸急眼了?
輸上火了?
開始把身家放上牌桌?
“這一局,不發牌了。
“我們來比一比手上的活兒。
“搖骰子,比大小,大吃小,各位意下如何?”
……
黑漆漆的大殿裡。
越來越多狐狸圍過來,看師父煉丹!
“嚶嚶嚶?”
負責照顧紫地龍的黑星星,從一口箱子後麵探出腦袋,看向師父。
便見師父掌中一大團紫蒙蒙本源仙氣,氤氳如氣霧,又流動如錦緞,被師父灌進陰草爐!
“嗷嗷嗷?”
直接搞了一鬥?
大小眼從黑星星肩膀後麵,探出腦袋,看向師父。
看見師父又從容器扯出一大團黑漆漆仙氣,凝實如烏雲,律動如心臟,被師父塞進陰草爐!
“嚶嚶嚶?”
這個好像,也是一鬥的量?
啪!
白墨給陰草爐叩了蓋子,雙手捧住陰草爐,上下左右轉圈搖晃,好像在搖骰子,又像在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