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漠然看著懷寧無措麵龐,輕聲道:
“這喜慶的日子,卻出了這種事。”
“她日後回想自己的大喜之日,心中又該是怎樣滋味。”
江聿風心念微動,看向雲昭。
後者目色空茫,竟是有幾分明顯的悵然。
他眼神不免染上審視意味,試探道:“……娘子在暗示什麼?”
雲昭卻側目睨他一眼,又恢複了傲慢神色,顯然沒有要解答他問題的意思。
江聿風乖覺地繞開這話題:“所以娘子是如何發覺,這刺客有問題?”
說起這個,雲昭總算有了幾分精神。
她眉毛輕抬,幾分挑釁:“你猜啊。”
“你要做我的家臣,不能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猜不出吧?”
江聿風注視她片刻,發覺她真的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後,不由失笑。
他忖度片刻,徐徐道:
“此人雙臂細弱,卻以弓箭為武器,顯然不是真的想要刺殺。”
“被七郎發現後,他也不試圖逃開七郎,反而像是故意要被七郎捉住。不過七郎殺招厲害,他若真的撲過去,隻怕會當場斃命。”
“再者……便是懷寧公主與駙馬。公主久居深宮,駙馬從未入京,按理說,不該有京中的仇人。”
他抬眼,目色溫溫似水:“娘子以為,是這般道理嗎?”
雲昭眼尾勾起,流露出些讚賞之意:“不錯嘛,勉強夠格。”
她抬手,向他勾了勾手指:“但還有一件,你沒猜到。”
江聿風側耳俯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卻聽輕輕的“啵”一聲,雲昭飛快地在他麵頰上親了一下。
柔軟唇瓣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江聿風卻呆在了原地。
程安等人紛紛目移,隻將自己當作瞎子,什麼都沒看見,卻是儘職儘責地,將二人擋得更嚴實了些。
雲昭雙眸含笑,看著江聿風白皙麵皮上一寸一寸,漸漸染上紅色,仿佛煮熟的蝦子一般。
江聿風是真的呆住了。
從前在金陵時,他們二人雖親密,卻始終守禮,不曾越雷池半步。
而此前櫻桃宴,她雖過分,卻也無人看見,尚且能忍受。
至於最近那次,更是徹頭徹尾的意外。
可現在……現在……
大庭廣眾之下,她怎麼如此大膽!!!
他腦中轟轟,仿佛有千人萬人在說話,又倏地歸於沉寂。
江聿風感覺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繃斷了。
雲昭見他如遭雷擊一般,不免心虛。
糟糕…是不是玩兒太過了?也不至於吧……不就是親一下臉嗎?
她扯一扯他衣袖,低聲:“我與你玩笑呢。”
江聿風回神,澀聲:“這種事……也可作玩笑嗎?”
雲昭目光躲閃一陣,連忙轉移話題:“但你真的還有一事不曾猜到。”
“今日之事……有一部分,是我出的主意。”
江聿風還未緩過神來,便又被迫接收到了這一令人震驚的信息。
他困惑不已,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什麼?”
什麼叫……她出的主意?
那她方才同情懷寧公主,又是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