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如遭雷擊,
“吃啊?”
見她沒動,沈鸞往裡塞了塞。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慕千殤總感覺那根食指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她一動沒敢動,哈喇子都快要流到沈鸞的手上了。
起開啊!
他不嫌臟的嗎?
“有這麼好吃,嗯?”
他毫不在意地用拇指抹掉了她嘴角的口水,將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不許鬆口,吃東西得好好吃,”
他似笑非笑,手指微動,隻覺得這樣很好玩。
“乾嘛!”
慕千殤被惹惱了,抓著他的手腕一把推開。
不生氣就把人當傻子是嗎?
哪有這麼開玩笑的,真過分!
她沒好氣地兩口嚼爛那個白糕,氣鼓鼓地壓著嗓子咽了下去。
她的眼睛圓圓的,大大的,依舊是亮亮的。
沈鸞笑得眯起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她圓鼓鼓的腮幫子。
這小東西,真是越看越可愛了。
一點兒都看不夠。
“多吃點兒,長身體。”
他拿著那盤糕點在她麵前晃了晃,
“不甜,也不膩,薏米做的,全都吃了。”
回府的馬車很慢,他的臉也很好看。
糕點也,很好吃。
慕千殤沒有拒絕,她當然不會拒絕!
誰能拒絕向沈鸞和白糕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呢!
“侯爺,你答應過我的,我要進太史院。”
回到府裡,慕千殤屁顛屁顛地跟在沈鸞後麵。
她就是小人得勢了,既然沈鸞喜歡她,她順勢給自己謀點兒福利也合情合理吧,
“犟種,”
沈鸞走得輕快,從頭頂給她扔下了這麼一句話。
這都多久的事兒了,這丫頭還心心念念的。
自打在宮宴上見到她,她就非得去太史院呆著。
那地方有什麼好,一群獻媚取寵的玩意兒。
“在侯府寫委屈你了?”
“沒沒沒!”
慕千殤趕緊搖著雙手否認。
“侯府是我呆過最舒服的地方,能在侯爺的庇佑下寫史是我的榮幸!”
她信誓旦旦恨不得舉起手指對天發誓。
沈鸞哼了一聲,沒有停下腳步。
所以她還是想到太史院去。
“不準去,不安全。”
那裡畢竟是宦官一手操控,他不易滲透控製。
他的口氣帶著不容拒絕。
“你再等些時日,”
“等些時日就準我去?”
慕千殤的大眼睛閃閃發光,
“等些時日我控製了二十四局,太史院讓你掌管都行。”
他頓了頓,
“但是的確得些日子,你且耐心等著,”
宦官掌控著朝廷最核心的事務機構,兩年之內必出大事。
屆時慕千殤進去,那才是完全置於他的羽翼之下。
“我不要,”
慕千殤跟在他後麵小跑,這廝今天怎麼走這麼快,她又那句話說錯了?
“奸佞橫行,不止是侯爺一人的擔憂,我入太史院也不僅僅是為了洗刷外祖的冤屈!”
沒道理隻有沈鸞一個人來,她也可以。
更何況,史官之責一直壓在他們祖孫三代身上,是壓力,也是動力。
“胡鬨,你能乾什麼。”
她是有能耐編史書,那是白院長的親傳。
可是勾心鬥角的事情,她學不來,也爭不過。
她不能陷入到那些事情之中去。
她的眼睛應該永遠是亮晶晶的。
“侯爺小看我了!”
慕千殤氣憤地站在了原地,
他憑什麼認為自己不能做到?
發覺她沒再跟著自己,沈鸞轉過身,語氣寵溺又無奈,
“我怕你受傷害,宮裡的日子不是人過的。彆去見那些東西臟了眼睛,你該是被我好好保護的,”
他伸出大手想要揉揉她額前細碎的發絲,哄她兩句早早去吃飯。沒想到卻被用力地一把推開,比剛剛在轎子上更加用力,
“可我不願,”
沈鸞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甚至有些迷茫。
她怎麼突然這般?
“我編史書自是借了侯爺的勢,”
“這是本侯應該做的,”
他既然承諾了,就會做到對她好。
“不,”
慕千殤神情嚴肅,
“我想要的不是這般,侯爺將我當成一隻金絲雀養嗎?
受不得半點風吹雨打,弱到隻配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本侯這是保護你!”
沈鸞有些惱,自己明明為她好,到頭來這般指責,他冤不冤。
這狗丫頭犟起來怎麼好壞都不分了,他還能害她不成?
“侯爺可曾見過養在田間的花兒,”
慕千殤直視他的雙眼,
“他們不比溫室中的花兒差,他們能開遍整片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