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們怎麼把這些東西拿走啊。”
可雲發愁道,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居然因為太多拿不走而煩惱。
“之後再拿不遲。”
慕千殤將那半本史冊塞進了衣袖裡,除了那些簪子玉石之外,慕家不少田契地契是從母親那裡得來的,卻都進了徐翠娘的口袋。
“母親的東西不少,拿出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那......”
“先把那條毒蛇解決掉。”
慕千殤摩挲著那跟瑩潤的琉璃簪,語氣堅定。
天已泛白,幾縷金色的光芒透過雲層射在了屋頂上。
徐翠娘果然是一夜未歸。
二人前腳剛出了徐翠娘的房門,後腳就和慕憐迎頭撞上。
“是你!”
慕憐的身上背上都包裹了厚厚的紗布,兩隻手也裹得和兩隻豬蹄一樣。她見到慕千殤的瞬間就變得瘋狂起來,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她上次竟敢借著侯爺的威風羞辱自己,大夫說她後背的桑很可能沒有痊愈的辦法!
她恨,恨不得將她給活剮了!
“你還敢回來,你不怕我真的殺了你!”
慕憐眼中的怨毒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她如今成了這個樣子,甚至沒有辦法親自像是以前一樣上手打這個賤人!
她要叫娘來,娘知道怎麼叫她生不如死,叫她哭爹喊娘,像小時候那樣!
“勞煩讓開。”
慕千殤淡淡的,她現在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
“讓開。”
可雲直接上手推了她一把,什麼東西,擋在姑娘麵前的都不隨什麼好人。
慕憐這幾日才剛剛恢複過來,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力氣,可雲沒用什麼力氣,她竟倒在了地上。
“你乾嘛?”
可雲一臉嫌棄,這女人能嬌弱成什麼樣子,輕輕推一下就倒了。
“賤人,慕千殤你個賤人,我殺了你!”
慕憐氣得發抖,臉色都有些發白。
恥辱感湧上心頭,她近乎瘋狂地死死盯著慕千殤,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掉。她要慕千殤去死,要她受儘屈辱而死,要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一個隻配跪在她麵前搖尾乞憐的東西,她怎麼配!
“再敢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
可雲一改平常的溫和,麵色狠絕地從袖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小短刀對準慕憐!
她聽不得有人用這麼惡毒的話詛咒姑娘,每一句都得付出代價!
慕憐的嘴巴下意識地顫了顫,呆了一瞬,像是怕了。
可她慕憐在這個小賤人麵前絕對不能落了下風,她雖有些怕了,卻依舊囂張,
“身份低賤的奴婢不配和我說話!”
慕憐姿勢奇怪地爬了起來,低頭時想到了什麼,她眼珠一轉,豬蹄似的雙手將裙子往上提了提,花裡胡哨的繡鞋就露了出來,
她一臉得意,指著鞋子上正中間的兩朵玉質海棠花,譏笑道,
“知道這是什麼嗎?”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不太對勁,慕千殤狐疑地朝著她的鞋子看去,在看到那兩顆海棠花時明顯全身狠狠一震。
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歡一雙耳墜,是外祖親手做了兩對送給母親和祖母的。
母親恨不得捧在手心護著的耳墜竟讓她拆開,放在了鞋子上。
“終於難受了?”
慕憐終於看到了想看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的腿腳有些不穩,就靠著牆笑,嘲諷極了。
她當著慕千殤的麵兒,用左腳將右腳的海棠花狠狠地蹂躪了一番,一腳踢到了地上。
“你和你那個賤人娘就像是這朵爛掉的破花兒,隻配讓我踩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
慕憐笑得有些瘋狂,鬼知道她那天是怎麼過來的,她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她要慕千殤死,要她求死不能!
可雲氣極,一言不發,兩步上前狠狠捏起她的下巴,刀子就要往裡麵塞。
“嗚嗚!”
慕憐大驚,見她要來真的,瞬間慌得往後退。
涼涼的刀尖在嘴巴裡放著,血腥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瞬間感到前所未有的涼意,警告地盯著慕千殤,她不敢,她不敢,娘會殺了她的。
“可雲。”
慕千殤蹲下身子撿起那兩顆被踩得稀爛的海棠花,小心翼翼地拿衣袖擦乾淨了,站起身來,甚至都沒有看慕憐一眼,
“彆忘了我們要去做什麼。”
“姑娘,那她怎麼處置,您就這麼放過她?”
姑娘菩薩心腸,她可不是,隻要姑娘一聲令下,她下一刻就能把這個女人那條臭舌頭割下來。
“她自然是怕我娘,怕慕家的當家主母弄死她!”
慕憐此刻好不得意,認定慕千殤就是怕了。
她隻敢跪下去卑微地撿起自己不要的破爛玩意兒,一句話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