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若她沒有看錯的話,徐翠娘剛剛是動了殺心。
畢竟她們人少,那又是慕家的地盤,屆時帶上自己這個拖油瓶,可雲再厲害,怕也是應付不過來了。
“我覺得姑娘是君子!”
可雲拿著糖葫蘆,一臉開心,高興得像個孩子。
看彆人吃了那麼多年,這卻是她第一次吃糖葫蘆,還是姑娘給買的,她打心眼兒裡開心。
“我?”
慕千殤苦笑,
“我算什麼。”
她隻求做事問心無愧,坦坦蕩蕩,至於君子這個稱號,她可不敢高攀。
若說君子,在她心中,隻有一聲清白秉直的外祖一人配得上這個稱號。
“再說了,你見過晚上要爬牆的君子嗎?”
“爬牆?”
可雲來了興趣,跟著姑娘就是好玩兒!
之前在侯府,總是日複一日的訓練,考核,懲罰,還有任務。可是自從她被調來伺候姑娘之後,她感覺自己的生活都鮮活了不少。
能吃上張叔好吃到拍手叫絕的美味,能聽姑娘給她講課,教她寫字,帶她出來玩兒。
直到最近,她才感覺自己真的活過了。
“姑娘,我們爬哪家的牆,姑娘要做什麼?”
她一臉興致勃勃,
“還能是誰家。”
慕千殤邊走邊逛,
“可雲身上的裝備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們再買點兒?”
她們兩個人還是多準備些殺招來的好。
“不用,姑娘。”
可雲開心地四處轉悠,
“可雲身上帶的東西足夠了。”
慕家的那些人根本都不夠看,她之前訓練的時候最弱的對手都比那些人強上好幾倍不止。他們雖然人多,但就像一群下水道的耗子,根本不耐打。
夜色籠罩大地,萬籟俱寂,一片漆黑。
“姑娘,把手給我!”
可雲一躍而上慕家的外牆,蹲下朝著慕千殤伸出了手。
“哇”
看著動作利落帥氣的可雲,慕千殤不由發出一聲驚歎。
她雖然不懂這些武功路數,但直覺告訴她,這絕對屬於高手了。
“可雲好棒啊。”
慕千殤搭上她的手,瞬間感覺身子一輕,再反應過來,已經被可雲攬著站在了牆頭。
“姑娘莫要打趣可雲了,我是暗衛中輕功最差的。”
顏色中看不清可雲的臉,她低著頭。
從小到大,她聽過最多的就是侮辱,謾罵,嫌棄,或是責難,卻是第一次有人誇她做得很棒,她下意識就覺得是姑娘在打趣她。
“哪有,我是真心的,可雲在我眼中就是很棒。”
帶著她跳下牆的可雲差點腳下不穩,再次聽到肯定,她的臉都熱了熱。
“我這副病秧子身體羨慕都羨慕不來,打趣你做什麼。”
淡淡的月光照耀下,慕千殤無奈一笑。
可雲看去,她的臉頰就像是此刻的月華一般,柔美中卻帶著些涼意。
姑娘,心裡好像藏著很多事,很苦很苦。
慕千殤現在最後悔的就是小時候躲得還不是那麼熟練,腦袋也不聰明,就任著徐翠娘好幾次傷了她的根本,留下了病根。
就因為她這一身病,大勺叔叔沒少操心過。
“姑娘彆這麼說!”
可雲心疼得不行,姑娘會詩書,待人赤誠,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的人,怎麼能那麼貶低自己。
“身體怎麼都能調理過來的,我......”
可雲著急,張了張口,一句話卻說不出口。
她有些黯然,自己好像什麼都不能幫姑娘。她自己都還不是自由身,談何幫助姑娘什麼。
“先不說這個。”
慕千殤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自己的身子都這樣十幾年了,到底什麼樣子她自己最清楚。
“即是爬房頂,可雲帶我看看這慕家的景色吧。”
對於這座偌大的府邸,她所有的記憶隻有那間極其狹小的柴房和一眼望不到頭的通向大門的長廊。今夜來此,還真想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模樣。
。
“好。”
可雲看出她眼中複雜的情緒,沒有多問,攬著她躍上了慕家最高的房頂。
夜風很涼,在身邊呼呼地吹,這座府衙讓她既熟悉又陌生。
她隱約記得母親抱著她躺在搖椅上,她身上有很溫暖的味道,語氣特彆溫柔,
“等春天到了,就帶殤殤到玉茹院賞花,我們殤殤以後長得和花兒一樣美。”
“玉,茹院。”
她望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念出記憶中的名字。
“姑娘要去這個地方嗎?”
可雲穩穩地帶著她落到一處房頂,
慕千殤點點頭,正是初春,若那院子還在,不知道有沒有花了。
“我不知道具體是何處。”
“奴不識字,便帶姑娘一間一間去找。”
隻要姑娘開心,她什麼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