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奮力呼喊著,
慕憐卻悄悄地走到了固定城門的機關附近,
“放開我!”
慕千殤拚儘全身的力氣反抗,終於借著身體嬌小的巧勁兒,像泥鰍一般從他們手中竄了出來。
這依然要歸功於徐翠娘。她從小到大彆的本事沒有,逃跑卻是一流的。
要是不會逃跑,她就不隻是像現在一樣一身病了,她可能根本活不到現在。
“快跑呀,快跑過來!”
“過來呀!”
眾人見慕千殤終於掙脫了些,紛紛激動地大喊,
慕千殤隨即就要轉身往城裡跑,可身後的人又來抓她,就像是八爪魚的無數隻觸手,紛紛要將她給拽回去。
“烏瑪的孩子不能白死!”
幾個烏瑪一樣年紀的婦人很快就又七手八腳地抓住了她,
“放開!”
慕千殤被抓得有些惱,手腳都被鉗製著,無奈又崩潰。
“你們大鄴的官兵殺了我們漠北的孩子,這事兒必須有個說話!”
“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彆以為這是在大鄴,你們就敢狗仗人勢,我們漠北子民也不是吃醋的!”
身邊的漠北人七嘴八舌,吵得慕千殤頭疼。
“啊!”
突然有一個人痛叫了起來,慕千殤猛地回頭。
一個漠北人捂著腦袋,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落在他的腳邊。
“再不放人,老子叫你嘗嘗厲害!”
城內的一個大鄴百姓囂張地掂著手中的石頭,
“欺人太甚!”
城門外的漠北年輕男人一字一句,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他隨手抄起那塊石頭就往回丟了回去。
“老子怕你啊!”
城內的大鄴人見狀,紛紛舉起石頭就砸。
一時間,兩邊的百姓猶如戰場交戰。
大鄴這邊,百姓們自從上次的戰役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怨氣,這次有了發泄的地方,自然全力以赴。
且全都是就地取材,有拿石頭的,有拿蔬菜的,有拿荷包的,甚至還有人拿著撥浪鼓砸。
“砸死他丫的!”
漠北這邊物資則相對匱乏,人不多,城門外的東西也不多,隻有寥寥無幾的碎石頭。
但是氣勢甚至更加旺盛,正所謂輸人不輸陣,一個個雖然餓得麵黃肌瘦,卻也氣勢洶洶。
兩邊有來有往,打得酣暢淋漓,猶如一場小型的戰爭。
現在這邊沒人顧得上管她,之前抓她的那幾個人此刻全都在奮力扔石頭。
“好吃好吃!”
慕千殤磚頭望去,好家夥,那邊扔過來的胡蘿卜青團餅子正好滿足了這些流亡多日的人。
她謹慎地看了一圈,這邊的確沒人關注她了。
很好,就是現在。
慕千殤找準時機撒丫子就跑。
兩國人民交戰的中間,出現了一個瘋狂奔跑的身影,瞬間引起了兩方的關注。
“把她抓回來!”
“掩護她!給我朝那幾個人扔,
彆扔糧食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方的人都密切關注著慕千殤,並且極力要將她拉過來。
慕千殤求生的意誌極強,眼看著就跑到了城門邊。
“對對對!跑過來,快點跑!”
慕千殤加快腳步,馬上就要越過城門,對岸的百姓都在和她招手。
吱呀——!
鉗製城門的機關突然鬆開,大敞的城門瞬間開始閉合。
慕憐死死地扣著機關,臉上露出惡毒的笑。
城門重達萬斤,一旦開始閉合,就算一百個大力士也不可能攔住。
小賤人,就和那群漠北蠻夷待著去吧。
“門關了!快跑啊!”
扔石頭最起勁的麵館老板氣得跺腳,
“再快點!”
慕千殤表示,她的腿都快要跑冒煙了。
那扇漸漸關上的大門猶如生命的倒計時,而身後越來越近的漠北人猶如追命的小鬼。
她終是追不上了,門縫變得越來越小,她離城門口卻還有幾十米的距離。
完了,等著被漠北人報複吧。
她眼中的希望一點點失去,腳步也自暴自棄地放慢下來。
突然,
越來越窄的門縫中衝出一個紫色的身影,迅速朝她奔來。
“侯......”
眨眼間沈鸞就到了她的麵前,熟練地一把提起她的領子。
她隻感覺自己像是在飛一樣,還沒反應過來,雙腳就已經落在了地上。
四周沒有什麼人煙,這裡是一片荒地。
她看著腳下的土地,突然就想哭,還是第一次這麼懷念大鄴的土地。
“謝謝侯爺。”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麻煩精,”
沈鸞皺著眉頭,一眼就看到她肩膀上粘稠的蛋液,還有一些蔬菜殘渣,
“被人欺負不好受吧?”
沈鸞莫名地心煩,她不會還擊嗎?
“那被人誤會呢?好受嗎?”
慕千殤反問道,金山的事情,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沈鸞的表情一楞,看著她許久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