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絮逃出去沒多久,花魁就已經醒來了。
花魁感受著手腕和身上的各種繩結,因為固定在床榻的紗欄上,解開時很費力,也磨破了她的皮膚。
緩緩地閉上眼睛,疼痛讓她的臉變得非常扭曲,喘著粗氣,全身散發著殘虐的氣息。
狼狽,狂傲,極端,如被逼到絕境地草原上的鬢狗。
掙紮著晃動,讓花魁的額頭掉落下來汗珠,她恨極,咬著牙齒有血液滲出,從嘴角流淌出來。
身材豐腴的領頭侍女小心翼翼的把錢袋放在衣袖裡。
她走到暖閣的正門之時,聽到裡麵有劈裡啪啦的聲音。
推門的時候發現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花魁聞聲驟然轉過腦袋,像是看到獵物一般,嘴角勾起冷冽的惡笑,繩索似乎捆住了她。
猛地踹著床緣,顧不得疼痛,花魁咬牙切齒的呐喊著。
可惜,梁姣絮臨走時用手帕塞住了她的嘴巴,花魁根本發出來聲音。
領頭侍女緩緩地站在窗戶外觀望,就有怪異的聲音傳入耳畔,類似於孤魂野鬼的尖叫。
濃重嗆鼻的血腥味道,透過青石板的縫隙上淡淡的往上蔓延。
吱吱——
領頭侍女硬著頭皮繼續梗著脖子向裡望去。
窗戶的角度限製了她的視線,她沒看見人影,隻有波光粼粼的血色,如潑墨般揮灑在整個室內。
她驚叫出聲。
沈微生已經抵達暖閣外,林舒跟在他的身後,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正好撞見領頭侍女誠惶誠恐的跑了出來,摔倒在地,從身上掉出來的錢袋,順著台階一滾而下。
護衛覺得領頭侍女鬼鬼祟祟的,這才粗魯的拉過來審問。
領頭侍女整個人顯得極為頹然,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聳拉著頭似乎被嚇的不清,看到眼前的一雙黑色錦文繡製的靴子慢慢移步在自己跟前。
領頭侍女垂下頭:“方才……奴婢聽到暖閣裡傳來餓死鬼吃人的聲音。”
“把她關起來,稍後處置。”沈微生目光掃在掉落下來的帶血的錢袋,語氣疏冷的吩咐著。
沈微生眸光凜冽的信步而去,上前察看,可還沒逼近便聞到暖閣內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道,心頭莫名一沉。
莫非,梁姣絮已經遭遇不測?
抬手推去,卻發現門已被鎖,沈微生念及此,心頭惴惴不安,猛地將門踹開。
林舒動作迅速,帶著幾對人馬走了進去開始搜查。
沈微生沉默不語,眸色卻深沉的厲害。
反正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終究是退不出去了,如此正好還了梁姣絮對他的二次舍身相救,從此互不相欠。
大門是開著的,但是,裡麵充斥而來的血腥味道卻儘數噴湧出來,席卷著熱流吹在沈微生臉上。
梁姣絮你最好給我活著。
心中話音一落,沈微生走了進去,屋內狼藉一片,到處都是染花了的血液,味道更是上頭,讓他喘不過氣。
掀開破爛是簾子,沈微生努力的尋找梁姣絮的身影,卻被一隻虎皮鞋絆住。
沈微生定了定心神,這才彎下身子看著那斑駁著血滴的虎皮鞋以及粘膩在手心上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