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絮剛走進去,裡麵就傳來劇烈的聲響。
屋內沒有掌燈,她看不清任何的東西,隨著聲音的源頭跑去。
梁姣絮撞在了矮凳上,如石頭人一般站著不動,眼神很渺茫,仿佛沒有焦點。
黑夜中有一雙手拉住了她。
沈微生的眸中裹挾著黑沉,眉峰微蹙,不發一言。
“我聽到了聲響知道你沒睡,便不請自來了。我想和你談談。”梁姣絮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沈微生眉心一擰,沉著的嗓音出了聲:“還不知足嗎?如果我是你的話,就該懂得什麼是自知之明,而不是得寸進尺!”
這就是梁姣絮的改變,和徐知爻不清不楚。
梁姣絮感受到沈微生話中的陰陽怪氣,掙脫了他的桎梏,找到了燭台,點上燭火。
看著坐在桌邊的沈微生,臉上冷清的沒有血色。燈光太暗沒讓女主看到男主的神色。
卻看清了一地的狼藉,破碎的茶杯,傾倒的衣架,散落的寢紗,以及明晃晃的鐵質梅—花—令!
他捧著茶水的手再不停的顫抖。
接著,茶碗摔在地上。
梁姣絮覺得他很不對勁,耳邊似乎還能回蕩著他的怒氣。
心狠狠的絞在一起,腳底踩了棉花似的,勉強站住。
所以,沈微生剛才和梁姣絮說的那些話,是覺得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亦或者他覺得她和徐知爻暗通款曲?
晦暗的燭光依舊沒能遮住沈微生眸子中尖銳的光芒,梁姣絮說:“你應該問問我為什麼會和徐知爻走到一起?”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我做了什麼,而不是彆人對我做了什麼。”
梁姣絮出聲質問,對上沈微生的那雙眸子,一時之間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宣泄。
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兩人眼神相交,沈微生的笑聲很短促,眼底帶著頹廢悲涼,不過很快那抹情緒就被疏離淡漠的神采所淹沒。
他想著梁姣絮和徐知爻在一起的畫麵,莫名反感起來,這才道:“換作是你,會問一個死性不改的女人,她為什麼會恬不知恥?”
當初,梁姣絮千方百計的嫁入沈府,知道了其中險惡,便迫不及待的轉頭到徐知爻的身邊。
沈微生現在所聽到的梁姣絮蒼白的辯解,都是在欲蓋彌彰,讓他想吐。
恬不知恥這四個字,回蕩在梁姣絮的腦海之中。
篆刻心頭生了根發了芽,梁姣絮彎唇笑著,從衣袖裡拿出顧鸞凝的自罪信摔在了沈微生的臉上。
無可避免那封信飛了出去,紙張的邊緣染上了血跡。
隨之而來的是沈微生的側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彎下身子去撿,兩人雙手相撞,梁姣絮揚起頭,冷冽的眸光掃在沈微生身上:“信中的內容,你該好好看看。”
沈微生把頭回正,直視梁姣絮,臉色愈發的陰沉:“閉嘴。”
接著眉梢上挑,沈微生隱忍不發,卻死死的盯著梁姣絮,誰給她的膽子這般無理取鬨,竟然敢動手傷他?
抽過信件,沈微生推開了梁姣絮。
雖然這些事,他早就知道,但以這種呈現方式落在他的眼裡。
讓沈微生心頭劃過一抹涼薄的痕跡,看著那無比熟悉的字體,朦朧的燭光掩蓋了他愕然的表情。
梁姣絮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用不用我給你多點個幾盞燈,讓你看看我是怎麼被一群閹人差點玩死?”
“就算我和徐知爻有什麼,那也是顧鸞凝一手促成。”
沈微生煩躁的很,將信紙捏成皺褶:“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
梁姣絮側頭:“可這一切都是顧鸞凝在搞我。”
“你以為顧鸞凝是什麼好人?”梁姣絮心頭悲憤,不吐不快,頓時感受到沈微生視線中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