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姣絮披頭散發的垂著頭,臉上有血水滑過,囁嚅著雙唇。
沈微生,這三個字,仿佛成了她的噩夢!
腦子裡的那根緊繃著,就像是彈跳的彈簧。
一瞬間,哢嚓!
梁姣絮嘴角一張一合,到了極限,她控製不住的說出了沈微生的名字。
身體發顫,病態的抖動著,梁姣絮以為自己說了出來。
其實,那三個字隻是卡在了嗓子眼裡,像是被灌了鐵水,隻字都迸不出來。
不斷呢喃著,那個名字…
一盆涼水砸了過去,梁姣絮劇烈的咳嗽著,接著就被捏起了下頜。
沈凍心中如滾雪球似的,眼中迸發出興奮的神色,更是激動的喘著粗氣。
可卻沒有得到任何有利於自己的答案。
希望一瞬間被抽空,沈凍的臉色帶著扭曲,周身散發著不可形容的氣憤,隻是攥了攥拳。
老者更是提心吊膽,因為熟知藥物!
他當醫官這麼多年,知道不少人折在這藥上,卻沒見過如此意誌堅定之人。
看著梁姣絮的反應,莫非,她出現了失語和失聰?
哎,這副模樣,想要逼供已經在無可能!
因為,她和外界已經徹底脫軌!
可老者不敢承認,否則葬身在此的人就是他了。
沈凍衣袖一掃,將桌麵上的物件甩了出去,眼裡帶著凶光:“真是邪了門,給我灌藥!”
蒼老的手心握著藥碗,老者快著步子端了過去。
沈凍直接跳了起來,抄著滾燙的藥液就往梁姣絮的口鼻中倒去。
梁姣絮狼狽之極,嘴裡卻還是吐著含糊的詞語。
誰也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
藥液鑽入喉嚨,梁姣絮半點溫度都感受不到,反而覺得消了渴,傷唇微動,瞪著雙眼,連視野都變得模糊。
聽覺更是遲鈍,像是浸在冷水中,隻有咕嘟的氣泡飄過。
梁姣絮徹底與這個世界絕緣了。
朦朧的視野中,沈凍還是呶呶不休的逼問自己,可她再也聽不見了。
笑了笑,梁姣絮也算是被上天憐憫了。
沈凍將藥碗摔在地上,側過身子極力的壓製怒火,卻看見了沈微生帶著沈銘鑫走了進來。
他一身淡白色衣襟,袖口裹著精細手臂,腰間掛著白玉,在灰暗的廊道裡,閃著淡光,步履平坦,有過人之資。
神態淡漠,眉宇間驟然生出冷意。
沈微生視線淡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梁氏。
跟在他身後的沈銘鑫,眼波微動,似乎有同情之意流露出來:“父親!這事交給哥來處理吧,這樣也能儘早查出真凶,我總覺得嫂子不像是那種人…”
沈微生熟視無睹,走到梁姣絮身邊,抬起了擔憂而焦慮的眸子,指尖抵在她的傷唇上,細微的滑動著:“叔公可查出什麼了?”
原來,他所擔憂的隻是結果!
梁姣絮隻是無法反駁,而不是聽不見。
視線落在梁姣絮眉心的傷口上,剝了剝她的頭發,沈微生的內心是震撼的。
便是這般,她依舊沒鬆口。
沈微生無情的拿開手,顯得十分平靜,甚至還淡淡一笑:“嚴刑拷打,整整六天,卻依舊沒頭緒,叔公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