葒玉端著洗漱用品,推開顧鸞凝的殿門,屋內紅蠟已經結成淚,殘駭墜地,更有宣紙四處飛蕩。
葒玉神色凝重,揚頭望去,卻看見伏在案中昏死過去的顧鸞凝,她的手垂在地上。
看時間已經昏迷了一夜!
葒玉預感到不對,這才迎麵走了過去,晃顧鸞凝清醒,嘴裡更是關切與擔心:“主母,你醒醒啊。”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今日我入殿,看見這狼藉一片,心中惶恐…”
顧鸞凝頭疼難耐,卻死死地抓住葒玉的衣角,眼底帶著一絲狠意,尖著嗓子道:“趕緊把宋嬤嬤叫來!”
“好端端的為何要叫宋嬤嬤?”葒玉出於好奇問了起來。
顧鸞凝更加激動,隻是抓起案中的硯台摔在地上,一字一句道:“梁姣絮未死!昨日她扮鬼逼我寫下自罪書,這叫我如何能夠心安!”
葒玉驚叫出聲:“這怎麼可能?小周子明明告訴我…”
顧鸞凝瞪了她一眼,滿滿的怨氣:“梁姣絮還想借我的手讓阿生放她離開浣衣房,想都彆想!”
半個時辰後,顧鸞凝洗漱打扮,霓裳衣華貴,綢緞帶環繞手臂間,她佇在窗邊,手指絞在一起,一絲疼痛讓她清醒起來。
如意算盤打空,讓梁姣絮僥幸逃脫,顧鸞凝的心都在滴血!
好在葒玉終於帶著宋嬤嬤來了。
“主母,讓我老婆子乾什麼都行,隻求放過我那苦命的孫兒,我求求你了!”宋嬤嬤歇斯裡底的哭嚎著。
“梁姣絮未死!想必已經回到浣衣房,把這毒藥給她喂下,我就還你們祖孫倆自由!這筆買賣怎麼樣?”
顧鸞凝從袖口拿出一碟毒藥,親手交給宋嬤嬤。
宋嬤嬤顫抖著雙手沒能接下,跪在地上猛地磕頭:“隻求主母說話算話!”
顧鸞凝微微揚起頭,眸中帶著冷意:“葒玉送客!”
宋嬤嬤心中抱怨著,為什麼梁姣絮還活著!隻要有她的地方,就止不住有顧鸞凝的威脅!
她隻是個卑微的小人物,下毒,她根本不敢想啊!
這個時候的宋嬤嬤似乎忘記了梁姣絮對她的恩情,執意要置她於死地!
浣衣房內,梁姣絮的到來卻讓發現她的掌事和柳兒大吃一驚。
“槐花樹下我們一直等到深夜都未曾見到你,早就想到你已經遭了埋伏…”掌事手裡還拿著燒紙。
柳兒更是帶著鬥笠,一襲白衣,眼淚汪汪,可她強勢的擦掉眼淚,這才坐在地上:“回來就好,說好了,必須打欠條,回來還我們買燒紙的錢!”
梁姣絮看到這一幕,既想笑又鬱悶,看著明晃晃的燒紙,她這才給這兩人鞠躬,態度誠懇:“梁姣絮謝過你們的恩情!”
“但我這次回來是有備而來的!”梁姣絮死裡逃生,就注定她要蛻變,手刃背叛者是第一件事情。
看到梁姣絮離開的決絕背影,掌事回頭對柳兒推心置腹的說:“早就覺得她不簡單,能和東廠牽扯上關係的人,怎麼可能是我們能招惹的角色。”
她們審時度勢,注定平安度日。
柳兒更是嚇的渾身冒汗,後悔自己和梁姣絮大動乾戈,那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梁姣絮等了宋嬤嬤許久,終於看她從遠處回來。
“風塵仆仆,宋嬤嬤又腿腳不便,這是去了什麼地方,又去見了誰啊?”梁姣絮迎麵走了過去,推著宋嬤嬤的輪椅。
她心中自然知曉,宋嬤嬤已經反水,此番回來,定是要自己的命!
梁姣絮不免寒心,垂著雙目走進屋中。
宋嬤嬤一直都很緊張,時不時的掃一下袖口裡的毒藥,隻覺得倒吸涼氣。
梁姣絮晾了她半刻,這才拿著藥片給宋嬤嬤:“趕緊吃下吧,這樣才能好的快!”
宋嬤嬤驚慌失措,許是做賊心虛,覺得梁姣絮下毒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