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雙眸一凝。
馬周低著頭,沒有多說,這個話題上,不是他能插嘴的。
“父皇,不知道這種情況麼?”城陽落後於張楚半步,自然也都聽到了,不免眉頭緊蹙,沉聲開口道。
而當聽到城陽開口,劉仁軌,褚遂良和常何三人俱是一驚,齊齊望了過來。
他們對城陽公主,有點陌生。
畢竟這些年,城陽公主極少露麵,一時間實在是認不出來。
“下官拜見城陽公主殿下!”
三人趕忙喝道。
“免禮。”城陽衝三人微微頷首:“剛才本宮的話········”
三人相視一眼,褚遂良站了出來:“回殿下,陛下,知道。”
“這事,牽扯甚廣,並且,各家行事也很妥帖,並沒有出格,而且,陛下在這件事上,也有一種妥協的態度。”
“畢竟各個衙門需要多少人,需要什麼人,是各個衙門的主官說了算,而這些主官,大都是世族大家的人把持。”
“自然,他們說這個合適,便是這個合適,這沒有什麼道理好講。”
“更彆說,這一次科舉能走到這一步,陛下已是無比滿意,不想再把矛盾更加激化,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他們去分了。”
“陛下謀劃的並不是這一屆,而是下一屆,下下一屆·······陛下著眼於未來。”
褚遂良這麼一說,眾人皆是明白過來。
確實如此!
這一次科舉,寒門士子已經占了極大的便宜,能逼迫世族門閥退步已是很不容易了。更彆說張楚所提出的那一係列關於科舉的改革,得到落實,也是朝廷實實在在的往前邁了一步。
既然已占了大頭好處,那麼這點小事,李世民也不能再銖錙必較了。
人?你們安排就好。
可不管你們怎麼安排,這些人的出身是注定的,無法更改。
或許這一次你們能全都吞下,但下一次,下下一次呐?甚至於,這些吞下的人真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們?
今年聽你們的,來年呐?下下一年呐?
到時候,隻要背刺,便會把世族門閥割開,甚至形成一個小方塊小方塊的陣營,如此對朝廷隻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
把目光放長遠,最後最是獲利的,已是朝廷了,自然,就不再把他們逼得太狠,免得狗急跳牆。
城陽也不說話了。
她知道,褚遂良這話說的是對的。
“陛下的考量,沒錯。”張楚輕輕吐了口氣,這一點,便是張楚都無比認同:“但·······”
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再次落在馬周身上:“但,賓王不能走。”
“雖說去當個縣令,也可造福一縣之地,但對賓王的才學是浪費的,留下來,留在長安,當為天下人服務。”
張楚說道。
“秦川伯,此事破難。”褚遂良沉聲道,顯然,他爭取過。
劉仁軌也點了點頭:“魏公曾向吏部討要賓王,但,仍是被吏部拒絕,顯然,他們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要展示自己的力量!”
“是啊,很難。”常何也歎道:“畢竟,這是第一年,世族大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步,他們要讓天下讀書人看見,想要有發展,必須要歸於世族大家的羽翼之下。”
張楚吐了口氣。
神情微凝。
這確實有些棘手。
眾人走著,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不過,就在此時,迎麵有一匹快馬衝來,並有聲音響起:“張主薄,張主薄,張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