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端著茶從殿中走出來,坐到了李世民身側。
“陛下,飲口茶吧。”
李世民接過來,輕輕頷首,不過雙手抱著杯子,完全沒有心情品味。
長孫皇後當然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
“陛下,放心吧。”
“相信秦川伯。”
長孫皇後安慰,實話實說:“再說了,儒釋道傳承千年之久,民學明日不論如何,能和他們三門坐在一起就已是最大的認可和勝利了。”
李世民搖搖頭,輕輕一歎:“話雖如此,可朕真的害怕明日民學出醜啊。”
“論道之事,三家經曆的太多太多,他們都有一個完整的體係,知道該如何應對對方,也知道該如何給對方挖坑。”
“可張小子他·····”
“這臭小子這幾天,聽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去了幾趟太醫署,剩餘時間幾乎都是把自己關在家中,估計,他也察覺到了緊迫,壓力很重吧。”
“所以這才想著臨時抱抱佛腳。”
“嘖,哎······”
“還來得及嗎?”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手術耽擱他太多時間。”
李世民覺得時間太緊迫了,滿臉愁容,為張楚擔憂。
長孫皇後搖搖頭,苦笑道:“翼國公都已病入膏肓,秦川伯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論道而耽擱翼國公?”
“不過,陛下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秦川伯或許有自己的準備。”
“明日·······明日就是冬至,不知道陛下可有時間,要不,咱們也去瞧瞧?”
長孫皇後雙眸微閃,有些期待。
聞言,李世民輕輕哼了一聲:“當然要去。”
“明日就算朕想忙,也沒啥忙的了。”
“房玄齡,蕭瑀,徐世積,李靖········”
“滿朝公卿,幾乎全都告假了。”
“不是摔著了就是驚著了。”
長孫皇後忍不住掩嘴輕笑,她飲了口茶,望著碩大碩大的夕陽:“明日,定是可記於青史之上!”
正說著,城陽走了過來。
她剛從太醫署結束當值。
“城陽,最近你可見張小子了?”李世民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這幾天張楚就算是去了太醫署,也是和孫老神仙待在一起,而城陽可是孫老神仙的弟子,或許可能知道些內情。
他現在真的對張楚準備如何這件事,感到無比的焦躁。
城陽聞言,眼睛閃了閃,而後連連搖頭:“沒見過,不知道,彆問我。”
說罷,她就遠去了。
長孫皇後眯了下眼眸,望著城陽的背影,眉角輕挑,略有狐疑道:“陛下,你發沒發現,這兩天城陽似乎在故意避著秦川伯?”
“之前吃飯的時候,城陽三言兩語都離不開秦川伯的名字,可這幾天,幾乎就沒有提過了。”
知女莫若母,不得不說,長孫皇後有些奇怪。
李世民倒是沒當回事,他現在全身心都在明日的論道之事上。
“這有啥,最近城陽,不是看醫書惡補知識,就是太醫署當值動手術診治病人。”
“聽說最近孫老神仙在不眠不休的研究什麼大蒜素?還想提起其他的粟米素,高粱粟?”
“大家都忙的很。”
李世民直接道。
長孫皇後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不過想想,似乎也確實是這個理。
“也是。”
最終,她輕輕頷首,不再多說,和李世民談起了明日的論道之事,心中隱隱的也有了些擔憂。
秦川伯終究太年輕。
民學,也終究太年輕。
著實讓人有些提心吊膽,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