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人還都沒有進來,便已開始報喜。
秦瓊原本是半躺著的,可下一息,卻坐了起來,儘管動作不快,可當前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如此已是表明了心中之駭然程度。
“大捷?”他攥緊了拳頭。
秦懷道趕忙把戰功簡單說了一遍。
“好小子,好小子,處默沒給咱丟人!”秦瓊聽著都心潮澎湃。
秦懷道嘿嘿一笑:“阿耶,我還聽說,這主要是大哥的謀劃呐。”
秦懷道又把自己聽說的些許消息告知了秦瓊。
頓時,秦瓊雙眸渾圓,臉色精彩,下意識的把果脯放到了嘴裡,大口吃了起來。
“秦川伯,沒得說!”他感慨:“你們,真的是尋了個好大哥啊。”
秦懷道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線了,連連點頭。
“阿耶,這話,孩兒早就知道的。”
秦瓊伸出胳膊,秦懷道了然,趕忙攙扶著秦瓊躺下。
“老程這家夥,今天怕是得醉死在酒壇裡吧。”秦瓊衷心為程處默感到高興:“處默熬住了,這些都是他應該的。”
秦懷道撓撓頭:“確實如此,盧國公府今天很熱鬨。”
“你大哥去了沒?”秦瓊問道。
秦懷道立馬搖頭:“沒去。”
“聽說程叔叔親自去了秦川府邀請,但,大哥以論道之日就要到了,需要準備為由,拒絕了。”
秦瓊微微頷首:“這一場酒會,終究人多眼雜。”
“秦川伯不喜交道,倒也正常。”
“論道·······”
“懷道,算算日子,應該就在這兩天了吧。”
秦瓊有些忘了日子。
畢竟不在衙門當值,這段時間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的都有些糊塗了。
“算上今天,還有三日。”秦懷道回答。
一旁的秦夫人拿著果脯,輕輕咬了一口,插嘴道:“這道,還論什麼?”
“依我看啊,直接宣布秦川伯贏了就是了。”
“不論是解開了腸癱絕症,還是說幫著邊軍打了那麼一個大勝仗,這都是無上功德,瞧瞧其他三家,乾啥啦?”
“也就都隻剩下一張嘴了。”
秦夫人都有些為張楚打抱不平起來。
她覺得,其他三家,已是徹底不能和民學相比。
秦瓊嗬嗬一笑,望向了布滿了夕陽餘輝的窗台,搖了搖頭,緩緩道:“話,不是這麼說的。”
“秦川伯此乃學說之爭。”
“可不是簡單的功勞壘砌。”
“更彆說,若按照你的邏輯出發,民學幾乎不用參加便已注定落敗。”
“儒釋道,底蘊之深厚,無以複加,這三家於青史之中記載的光輝曆程,都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他們之中,都曾出過聖人,自也都有很多為國為民的事跡記載。”
“秦川伯做的這些,雖然最近聲勢浩大,但,細究起來,也不過隻是影響京兆之地罷了。”
“和儒釋道三家可影響整個天下的光輝而言,真的還差得遠。”
秦瓊的臉色,說著說著,已是有些擔憂起來。
“民學這一次想要獲勝,其實也很難,三家論道已有千年,而民學不過剛剛涉世。”
“其實,不求把三家踩在腳下,隻需求民學能撐到最後便可!”
“底蘊,終究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積攢,修築,拔高的。”
秦瓊把四家的情況剖析的已是比較透徹。
正如他所言,其實這也不僅僅是他自己這樣想,大部分人都是這麼想的。
民學這一次能夠上桌,已是大進步,並且能在桌上撐到最後,不說勝不勝,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畢竟,儒釋道三家,哪一個不是千年底蘊?哪一個不是先賢輩出?哪一個不是典籍猶如浩瀚星羅般密集?
民學相比之下,真是猶如一個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