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折衝府相繼分開,各自回了各自的城池。
每個人的軍功,都有書記官記錄,並且每個折衝都尉都要求自己的士兵把吐穀渾的腦袋堆在自己的城池門前,製造出了幾個小型京觀。
這些天,吐穀渾人對周圍附近百姓所寫下的累累罪行,將在這一刻,通過每座城池前的京觀告訴其他大唐百姓,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自然,也是要宣告整個西域,大唐天威,觸之必死!
同時,這也是讓隴右的百姓知道,有大唐在他們身後,這片土地就是他們的故鄉,誰都奪不走!這段時間來被吐穀渾攪動的緊繃起來的神經,也都能放鬆下來,好好繼續過日子了。
這京觀,也是要向上天祭奠這一次吐穀渾作亂中死去的百姓,讓亡靈安歇,讓生者安下心來!
石堡城,自也出現了一個京觀。
伏占的腦袋,堆在了最上麵,這讓城中百姓莫不歡呼,莫不沸騰,莫不舞動!
特彆是有些,因為吐穀渾作亂,不得不背井離鄉躲進了城池中,而此刻,當望見了那一座京觀,驟然是熱淚盈眶,無法自持!
都尉府。
段誌玄和樊興沒有返回湟源城,而是和始畢可切一同來了石堡城。
一方麵是因為石堡城比其餘兩座城池都要更靠近吐穀渾,另一方麵,自然就是因為程處默。
這一戰,程處默軍功顯赫。
不論從哪一方麵來講,他都有能返回長安的資本了。
而且任誰都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
段誌玄看著手中的軍功冊,笑望著程處默,輕輕圈了個標注:“處默,這一次,你真的是立了大功。”
“咱們能有這般戰績,全依賴了之前你的情報。”
“不然······”
“恐怕陛下這一次交代的事,不會那麼容易完成。”
“為大軍打開新路,活捉吐穀渾大王子,並從他嘴中得到伏占的情報,從而可讓我們打一場漂亮的伏擊。”
“回長安吧。”
“隻要我在送往長安的折子上提一句,你就能回去了。”
“陛下,肯定不會難為你,這一次把你丟到隴右,估計也是陛下有心想要鍛煉你的意誌,你完成的很好,這段時間,磨去了棱角,多了大將之風。”
“相信,程公,也早就已經想你入骨!”
段誌玄把軍功冊合上了,放在雙腿上,用力拍了下,望著程處默,皆是對晚輩的關愛和歡喜。
始畢可切在旁邊想要開口,可最終,還是咽了口唾沫,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望著程處默,隻有不舍。
樊興也附和著點點頭,他也覺得程處默該回去了。
冰天雪地的隴右道,在這裡待著乾什麼?
不過,程處默卻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口拒絕了:“段將軍,卑職還是想留在石堡城,一日不破吐穀渾,卑職,一日不離去!”
始畢可切眼神一亮,身子不由挺得筆直起來,望著程處默的目光,有些火熱。
段誌玄和樊興都愣了下,萬萬也是沒有想到,程處默竟是這般回答。
段誌玄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可想好了?”
“隴右艱苦,萬萬比不上繁華長安。”
“若是這一次不走,下一次,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回去了。”
“而且,吐穀渾不是那麼容易破的,這一等,可能就是三年,五年,甚至於十年!”
段誌玄盯著程處默,問道。
不過,心中卻更是對程處默欣賞起來,這孩子,真的是長大了,穩紮穩打,今後定是能有一番不小的成就。
樊興心中也是默默點點頭,這個回答,他無比欣喜,毫無疑問,在隴右道磨練,可比在長安什麼金吾衛啥的當兵要有前途多了。
十六衛,說實話,常駐邊疆的邊軍,還真都有點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