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咽了口唾沫,望著長孫無忌平靜的樣子,這道理,他何嘗不明白呐?
可,這可是二十萬貫啊。
但,聽著馬車外還有些雜亂的一道道百姓的怒罵聲,蕭瑀很清楚,長孫無忌說的話是對的,這個把柄,絕對不能露出去。
杜荷,就是最好的例子!
相比於二十萬貫,毫無疑問,他親孫子蕭憲的前途更重要!
蕭瑀深吸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來那張條子,撕得粉碎,伸出車窗,當感受著一股強風吹來的時候,蕭瑀鬆開了手指。
紙片飛舞。
隨風盤旋。
最後,徹底的消失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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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府。
這一覺,張楚睡得那叫一個舒坦。
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推門走出,吳娘都已開始置辦午食了。
張楚抬頭瞧了眼太陽。
嘿!
竟已是轉到了正南。
好家夥,這一覺睡得·······
“公子,你醒啦!”八花趕忙端來了水盆。
張楚蹲在花圃前,簡單洗漱。
“公子,你是不知道,今天上午,咱們長安可熱鬨了。”
“發生了好多好多事呐。”
“襄陽郡公杜荷和城陽公主殿下和離啦,而且被陛下剝奪了一切官身爵位,聽說是因為襄陽郡公是這一次木炭價格暴漲的黑手。”
“最後把家裡的宅子都賠光了,一大早債主就登門收宅子了。”
“還聽說,他還去了萊國公的墳墓祭拜。嗨,如果我是萊國公,肯定會氣的從墳裡跳出來,不孝子孫說的就是杜荷這樣的。”
“還有啊公子,奴婢還聽說,其他參與木炭價格暴漲的各大商號掌櫃,一夜之間全都吊死在了自己家裡,真慘。”
“看來還是不能乾壞事啊。”
八花嘰嘰喳喳的給張楚說著聽來的消息。
張楚也稍稍愣了下,不過刹那便恢複了正常。
接過來八花手裡的手帕,擦了擦臉。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邪門歪道可學不得啊。”
“踏踏實實的,就算是困苦些,起碼心安理得,不怕鬼敲門。”
張楚朝正堂走去。
八花連連點頭:“公子說得是,若是他們都像公子這般,心懷天下,善良為本,也不會遭此橫禍了。”
“好了,彆說那麼多啦。”吳娘把最後一道大菜放在了桌上:“公子,餓了一天了,快吃飯吧。”
“今天上午,坊東南巷的曹大葛三兄弟倆送來了一條江鱘,說是感謝公子昨日給的機會,這可是好東西呀。”
“大補!”
“而且極為稀少。”
“便是最有經驗的漁夫,運氣好兩三年在江裡能抓到一條就不錯了,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倆是從哪裡抓到的這般珍貴之物。”
“聽說此魚已是生出了龍筋,男子服下,更是可·······龍精虎猛一詞便是說的鱘魚龍筋和虎骨!”
吳娘說著,臉頰一紅,不過倒頗為熟練的把龍筋抽了出來,並把魚湯盛了一大碗,一同端到了張楚麵前。
江鱘?
鱘魚!
好幾夥!
江中之王!
後世倒是養殖的不少,可野生的這著實還是張楚第一次見!
記得,自己和父母參加過幾次婚宴,見到過這玩意,可惜,沒有一次能搶到那根筋的。
不過,這碗裡的這根筋,就好似腰帶般,和養殖的那種又軟又細的龍筋相比,幾乎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正好奇打量著,突然,九花走了過來。
“公子,公子,李太史又來找你了。”
“見不見?”
九花通稟。
張楚頭也沒抬,拿著筷子,把龍筋夾起來,聞聞味道,有一股清香:“李太史?誰啊?公子我好像沒聽說過。”
“讓他等著,等公子我吃完龍筋再說。”
注意力張楚全都在這根龍筋上了,口生津液。
“是,公子!”九花領命,就要回去。
不過,吳娘卻叫住了:“等等。”
說著,她猶豫了下,朝張楚道:“公子,這李太史上午就來過了,要不,見一下也好。”
“畢竟,他身份頗為特殊。”
張楚疑惑抬頭:“為何?”
李太史?說實話,這名字很陌生,不應該特殊啊,若是特殊,自己會不知道?
吳娘解釋道:“李太史畢竟是袁天師的弟子,道家之中,現在袁天師深出簡入,不顯於世,李太史和玄空佛子頗為相似,當為道家的天下行走。”
張楚聞言,皺眉,而後輕輕吸了口氣:“李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