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機會太少了啊,就算是有,也輪不到自己。
張楚笑了,端起酒杯,一口飲儘:“正則兄過獎了,某家,不過隻是和公主殿下有些交情罷了,同時又擔著婦女聯合會會長一職,不出麵,著實不好看,哪有正則兄說的這般······”
“而且,某家可還是保持著和光同塵,以救了皇後一命的重諾,才隻是提出了那麼一點點改變罷了。”
“求的也是,各方都滿意,不得罪任何一方!若是真如正則兄所言這般,某家直接以重諾,要挾陛下把公主殿下的所有責任,一筆勾銷就是了。”
“看上去幫了,其實和沒幫又有什麼兩樣?”
張楚眯了下眼眸,隨口笑道。
“張祭酒能站出來,已是不容易了。陛下這一次······”
“嗨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今日咱們齊聚一堂,飲酒,飲酒。”
褚遂良歎了口氣,端起了酒杯,又是一口飲儘。
“登善兄,不知心中有什麼煩悶?不如說出來,正則兄,常何兄皆在,說不準能為登善兄指點一二。”張楚給褚遂良斟滿酒,笑著說道。
“是啊登善,這一路,你都沉默不語,出什麼事了?莫非,是因為上次的事,蕭公他們難為你了?”劉仁軌詢問道。
“這裡可沒有外人,登善,若是當講,但說無妨!”常何也符合。
褚遂良又是歎了口氣:“我褚遂良為官,清清正正,蕭公他們就算對我頗有怨言,可,有房公在,誰都難為不了我。”
“隻是······哎,我那侄子啊。”
“自從科舉之後,我便把他關在了後院,就差吊在房梁上抽了。”
“可依舊是鬼迷心竅,本性難移!”
“嘴裡仍舊是嚷嚷著什麼太子,什麼高門,什麼名望之後,豈能與黔首為伍?這些混賬話!”
“可憐我家親兄,死的早,被他娘親慣了一身壞毛病,之前在老家渾渾噩噩,花天酒地,想著送到長安,讓我幫著謀一個前程,可······”
“哎!”
褚遂良又歎了口氣,心中頗為愁悶。
劉仁軌和常何聞言,都搖搖頭,‘嘖’了兩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
更何況親兄之後,這在古代,其實是可以視為己出的!
這樣的事,劉仁軌和常何,還真不好出主意。
張楚回憶了下:“是那個叫褚忠的孩子?”
“張祭酒還記得?正是這個不孝子。”褚遂良有些慚愧。
張楚眯了下雙眸,心中微動,吃了一口爆肚,嘿嘿一笑:“登善兄,一直把人關在院子裡,也不是個法子。”
“誰說不是呐。我已經和夫人商議,把他送回老家去了,起碼,在老家惹禍,比在長安惹出來什麼亂子,要好收拾些。”褚遂良很無奈。
“心疼他吃苦嗎?”張楚問道。
褚遂良愣了下,連忙道:“自是不心疼,打罵皆可,隻要·····隻要能留他一條命!畢竟親兄,隻有這麼一個子嗣。”
“張祭酒,有法子?”
“有。”張楚端起了酒杯,瞧著他:“改明,我派人,把他送到北山去,願不願意?”
北山?
那裡不是安置流民的地方嗎?
褚遂良嘴唇囁嚅數下,閃過一絲不舍,但想起褚忠現在的樣子,而後一咬牙:“好!”
“那就,交給張祭酒了。”
“隻是不知道,張祭酒,北山那邊,現在在做什麼呐?”
褚遂良好奇。
劉仁軌和常何其實也都望了過來,同樣好奇。
北山之事,長安皆知。
張楚拯救了隴右道流民萬眾,他們三人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感慨,張楚這團火焰之旺盛,他們三人捆在一起都比不上!
不免,心中都是敬佩,張楚真的是一步步在踐行著自己的理念和信仰!
張楚神秘一笑:“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來來來,飲酒,飲酒。”
見張楚不願多說,三人也不強問,紛紛舉杯,再次熱烈起來。
他們聊起了這個冬天的困難,聊起了木炭價格的奇怪,也聊起來了馬周,聊起了朝廷已經開始著手安排這一批中榜學子的派遣問題·······
當酒宴散去,不知不覺,夕陽竟又一次到了西邊。
張楚飲了口熱茶,送走三人,坐進了躺椅。
“師父,師父······”李泰嚷嚷著,又來了。
張楚看了他一眼。
看得出來,李泰悶悶不樂的有些失落,坐到了張楚身邊,抄著雙手,呆呆的有點出神。
“什麼事情?”張楚問道。
李泰咬了咬嘴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師父,明天,長樂就要去冀州了。”
“明天就走?這麼急?”張楚有些吃驚,後背稍稍離開了躺椅。
“誰說不是啊,其實,就算她呆到開春,甚至就算不走,誰會說什麼?”
“真不知道在急什麼。”
李泰低下了頭,傷感道。
“或許,公主殿下有她自己的想法。”張楚吐了口氣,再一次躺下。
“這大冷天的,明天,可就是立冬了啊,多留一天都不行,哼。”李泰撅了噘嘴。
“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倒也無妨了。”張楚望著那大片大片染了橘黃的雲彩,歎了口氣。
李泰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可是師父,我和長樂,還沒有分彆過那麼久呐,還那麼遠。”
隻是,已沒了人回答他的話。
院子裡,突是有些顯得落寞。
夕陽徹底落山的時候,李泰回了皇宮,張楚也從躺椅裡站了起來。
吃過飯,臨睡前,張楚交代了一句:“吳娘,把長樂的棉衣內襯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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