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親自去一趟修行坊,去尋老唐頭,把他製作的大孔明燈,秘密運送到上林苑倉庫內。”
“記住,這件事,誰都不要驚動。”
“上林苑那邊當值的官員,也不要讓他知道你運送了什麼。”
“隻需要告訴他,是我讓你把這東西暫時放在那裡。”
“記住,所有的配件,所有需要的東西,讓老唐頭一件一件的數好,絕對不能有半分差池。”
張楚深吸口氣,壓低了聲音,迎著王鐵牛凝重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
終於到了這一步,不走,是不可能的了。
準備了那麼長時間,是騾子是馬,就要看明日夜了!
算算時間,現在距離行動,剛剛好二十四個時辰!
長樂今後如何,甚至於她的命運,都交給了自己,自己這個大唐婦女主任,可不能讓一個小姑娘失望啊。
不然,今後自己怕是不敢麵對長樂了。
王鐵牛深吸口氣。
他的腦海中,也是浮現出了那一日,在秦川腳下見到的驚世駭俗的那一幕。
公子,要開始動手謀劃了?
說實話,王鐵牛並不知道公子想要做什麼,但,能用上這東西,恐怕這事,絕對不會簡單!
這玩意,可是會飛啊。
“公子,奴下知道了!”王鐵牛沉沉應下。
張楚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鐵牛,明天,你自己吃頓好的。”說著,張楚目光又掃過了麵前桌子上的狼藉:“公子的這份,剛剛已經吃了。”
“公子·······”王鐵牛聲音徒然發麻,這話·······
他雙眸混圓,瞳孔都在瘋狂收縮,盯著自家公子嚴肅的麵龐,心跳,頻率瘋狂提升,以至於臉頰開始充血。
“公子,是出什麼事了嗎?”王鐵牛嗓子已開始沙啞。
張楚笑笑,輕輕呼了口氣:“事,還沒出。”
“但,總是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問你,如果要逃出城門全都封鎖的長安,你現在有沒有法子?”
張楚盯著他。
這件事,也不得不考慮,不得不布置。
這世上,從來沒有百分百能夠做成一件事的把握,萬一任務失敗,萬一自己還能逃出皇城,那麼,第一件事就是離開長安。
越遠越好。
從此隱姓埋名,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畢竟,自己乾的這活,不管是說的好聽點,幫助無辜少女脫離魔爪也好,還是說是幫助逃婚也罷,在其他人眼裡,其實就是劫持!
劫持大婚的公主,這樣的罪名,沒有人能擔得起!
“咕咚!!!”王鐵牛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但,不得不說這段時間,他成長了很多,這個時候可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公子,法子麼,或許有一個。”
他思索著,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下一息,便咬緊了牙,變得堅決,繼續道。
“這幾個月,奴下除了發展各坊下線外,便是一直著手這件事。”
“畢竟當初,公子你一直提醒奴下,要為咱們留一條最後的後路。”
“但,奴下無能,一直尋不到太好的法子。可,就在兩天前,奴下和一位經常喝酒走動的老兵再一次飲酒。”
“這次,我和他喝到了很晚,皆是大醉,他告訴了奴下一個地方。”
“長安東南角,有一個曲江池,那個地方,有水道,乃是把外麵大宗貨物通過水運,運入長安,比如,運送糧食。”
“雖說水道上有閘,重兵把守,可,就在閘門下麵,有一個暗洞,這個洞,連接著城外,不過,每次隻能一人穿行。”
“他說,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差不多都已經死光了,因為這個洞當初就是他們這群人搞得,當時,天下大亂他們害怕長安淪陷,自己逃不出去,所以就留了個後手。”
“隻是,隻是這個法子到底準不準,有沒有用,奴下,還沒有驗證,想著奴下驗證了,再把這件事告訴你。”
王鐵牛抿了下乾裂的嘴唇,說實話,這話他說的也沒有太多的底氣。
因為這件事,聽著太不靠譜了。
那個老兵,渾渾噩噩的,要不是自己看他可憐,便時常提壺酒坐一坐,真的是打死也想不到他身上竟還背負著這麼一個秘密。
“要下水?”張楚皺了下眉。
雖說,他會遊泳,但並不精,更彆說,這天寒地凍的時節,自己不是超人。
橫遊過城牆,有些難,更彆說,還要尋找那個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