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二十個大錢的工錢,足已讓她們回到家中享受到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快樂。
比如,男人給炒的菜,熬的粥。
儘管剛開始大多男人做的飯菜都沒眼看。
可是仍舊抑製不住第二天婦女們興高采烈的給其他人提起來這件事。
什麼我家男人那叫一個笨手笨腳喲,家裡的粟米都煮糊了,最後一家人隻能抱著當鍋巴啃。
什麼我家男人那叫一個沒用喲,刷碗的時候碎了兩個碗碟,心疼的我好半天沒緩過來。
亦或者什麼我家男人的手沒想到那麼粗糙,給我洗腳的時候,我心疼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我給我家男人洗的腳雲雲。
但是,彆看說的時候一個個抱怨的不能行,可是眼睛就沒有不眯起來的。
因為聖師殿被征用,沒了上課的地方,所以這幾日張楚便在秦川府裡教導了起他們。
感覺累了,張楚便會帶著他們,在長安城中閒逛。
有時候,張楚和他們就蹲在明德門前麵,光查一個時辰內,有多少胡商進入長安就查的不亦樂乎。
大慈恩寺的工地,司農寺的暖棚,還有萬年縣的大牢,也成為了這幾日張楚帶著他們經常出入的地方。
倒是科監署,自從和劉仁軌分彆後,張楚便沒有再去過一次。
不知不覺,十天已過。
距離秋闈,也不過隻有十多天的時間了。
今日,張楚給了他們一個假期,讓他們去消化消化這些天的見聞。
今天,是自己和老唐頭約定的日子。
一大早。
張楚施施然的吃過朝食,便抄著袖子,朝安德坊走去。
天氣,越來越冷。
特彆是早晨,彆看太陽已經掛在了天頭,可仍舊是感覺整個人的臉都被小刀子不斷的割啊割。
張楚抬頭看了眼陰沉的天氣,今天又是一個陰天。
這幾天一直都是陰天,張楚覺得,再這麼陰下去,長安的第一場雪,似乎就不遠了。
不過,大唐的天就算陰沉,也沒有那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這應該是因為沒有霧霾,而且因為空氣摻雜著濃濃的露水,吸進肺裡,再用力的呼出來,就像是渾身的毛孔都被清洗過一樣。
透徹的厲害。
不過這樣的代價就是,當張楚走到老唐頭門前的時候,鼻子已經通紅,鼻涕也有點不當家了。
用力的擤了下鼻涕,再在老唐頭的門框上摸了摸,才敲響了已經被磨得,徹底的露出了裡麵內銅的門環。
門開了。
是老唐頭。
見到張楚,老唐頭趕緊迎了進去,還不忘朝四周瞧了瞧,見無人注意,才‘哐當’一聲,把門狠狠的關上了。
“怎麼樣了?”
張楚站在仍舊乾淨的庭院中,不過目光卻落在了前麵堆放著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上。
不過張楚能猜到。
這應該就是老唐頭的孔明燈。
“貴人,你瞧。”
“差不多了。”
“老頭兒用了最好的牛皮,把牛皮又放在桐油裡泡了三天三夜,用刀子把牛皮上多餘的東西全都刮去,隻留下這薄薄的一層牛筋皮,老小兒敢打賭,就算是一般的刀刃,也不好把它斬斷。”
老唐頭有些興奮,跑到旁邊,一個給張楚介紹起來。
“瞧瞧,貴人,這龍骨,乃是老頭兒選用了最好的木材,用溫火烘烤,慢慢成型,每次烘烤過後,便用桐油浸泡,如此將近百遍!”
“這火油,更是老頭兒找遍了整個西市東市,能買到的最好的火油,燃燒起來,呼呼作響。”
“這個黃銅閥,是老頭兒加上去的,用這個閥門,如果沒有偏差,理論上可以用來控製升降。”
“隻是·······”
老唐頭搓搓手,壓低了聲音:“隻是貴人,至於究竟如何,則需要找個無人的地方,試驗一下才成。”
“畢竟,老小兒從未做過這麼大的孔明燈。”
“所以,老小兒一直等著公子,公子好想個法子,找個地方,咱們一起去試一試。”
老唐頭的眼睛裡,也有精芒閃爍,那是興奮,那是激動,那是饑渴,那是迫不及待。
他望著張楚,手指則是愛惜的撫摸著孔明燈,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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