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歸來 第九章,長夜修行(1 / 2)

飛仙錄 木楚 4162 字 10個月前

傍晚時分。

風已停,雪未止,人間煙火更甚。

李知縣為奕恒擺了一座豐盛的晚宴,為他接風洗塵,桌上,美味佳肴冒著熱氣,酒香四溢。

自長途跋涉歸來,奕恒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大吃一頓,期間有人勸他喝酒,他卻始終未喝一滴,隻因他生平就討厭喝酒。

在連續吃了十幾大碗飯後,便在他人驚訝的目光中離開飯桌,留下縣丞捕頭等人繼續喝酒。

走在庭院積雪小道中,不遠處的荷塘早已結冰,奕恒坐在石亭中,從懷中取出趙捕頭給他的卷宗。

奕恒屏氣凝神,逐字逐句地反複研讀:

縣丞是李知縣的親信,多年前,被知縣所救沒有理由偷他的官印;六嬸說當夜一直在房間睡覺,同屋的婢女可以為她作證;吳主薄與張典史在他家中喝酒,喝至午時才醒;李吏員自從七日前,因為偶感風寒,便一直待在家中養病,其妻可以證明他確實生病。

奕恒眉頭緊皺,“七日前官印被盜,李吏員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就偶感風寒了?莫非假借患病隻因,暗中盜取了官印?”

若按之前李知縣所懷疑,李吏員是因為被典史所罵,便盜取官印,故意留下骰子與腳印來陷害典史,這理由很不合理。

如今見李吏員七日前就患病,一直待在家中,這不由讓奕恒起了疑心。

但見天色漸晚,奕恒決定明日再去看望一下李吏員,順便查探對方是否真的臥床不起,如此便站起身,朝早已點上燈籠的後院走去。

“奕恒少爺,這間客房我已經幫你收拾乾淨了,天色也不早,你早點休息吧!”六嬸推開房門,站在一旁說道。

“六嬸,多謝你了。”奕恒走進房門,說道。

“您若有事,就叫我,我就住在隔壁院子裡。”

“六嬸,你回去吧!”

奕恒揮手請六嬸離去,而他則透著門縫望著六嬸離去的背影,並未說話。

片刻後,奕恒抬手解下肩上長刀,將其靠在牆邊,又輕輕取下弓箭,放置在刀旁。緊接著,他褪去身上軟甲,順勢和衣盤膝坐在床邊。

他挺直脊背,雙手自然垂放在膝蓋上,緩緩閉上雙眼,舌抵上顎,開始吐納。

刹那間,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被攪動。肉眼雖不可見,可天地間的靈氣卻如百川歸海,朝著奕恒洶湧彙聚。

空氣中隱隱傳來細微的呼嘯聲,像是靈氣奔湧時的低吟。

隨著他有節奏地呼吸,靈氣源源不斷地沒入體內,引得他周身泛起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

此時,奕恒沉浸在修行之中,他靈台之內,一片澄澈。《九玄妖訣》的符文若隱若現,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這門《九玄妖訣》,是其師為他費儘周折尋來的妖族功法。

此功法特殊,普通人類根本無法修煉,可奕恒體內流淌著一半妖族血脈,正好契合。

據師尊所說,隻有修煉此功法,奕恒才能將身上的妖氣徹底隱匿,不被人察覺。

回想起當年,年僅七歲的奕恒就踏上了修煉《九玄妖訣》的道路。寒來暑往,數年時間一晃而過,他刻苦鑽研功法秘籍,從未有過懈怠。

炎炎烈日下,他在庭院中揮汗如雨,一次次嘗試引導體內氣息;清冷月光下,他對著秘籍反複思索,不放過任何細節。

他嘗試了各種辦法,卻始終不得要領,遲遲無法邁出修行的關鍵一步。

好在師尊一直關懷著他,見他如此堅持,時常鼓勵他。

可三年前,命運無情地碾碎了奕恒的世界。

那一日,他如往常般返回山穀,眼前景象卻令他僵立當場——師尊倒在血泊之中,沒了氣息,胸膛上那道猙獰的妖爪痕觸目驚心。

那妖爪之痕,深深烙印在奕恒心底,成為他此生不解的恨。

從那一刻起,他立下重誓:定要找出那殘害師尊的妖邪,手刃仇人,血祭師尊!

當夜,大雨傾盆,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麵,和著血水肆意橫流。

奕恒跪在師尊身旁,淚水混著雨水模糊了雙眼。也許是心中的悲憤與仇恨彙聚成一股力量,衝破了長期以來橫亙在他修行路上的阻礙。

又或許是蒼天垂憐,那曾經晦澀難懂、令他望而卻步的功法,竟在這悲痛欲絕的時刻,如一道光照進他心間。

奕恒在那個雨夜中,成功踏出了修行的第一步。

在埋葬師尊後,奕恒對著那座新墳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山穀。

此後,山川湖海間,皆有他漂泊的身影。每一步前行,都是對自我的磨礪;每一次拔劍,都是為了斬殺妖邪。

他深知,唯有自身強大,才能揪出殘害師尊的妖邪,為師尊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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