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我的心?”
對方的話,李象嗤之以鼻。
心中卻一時弄不清侯君集的目的。
他怎敢出現在這裡?
是自投羅網,還是深入虎穴。
是懷揣陰謀詭計,有備而來,還是外麵布下伏兵,以身做餌,引他出去?
“說吧,既然百般尋我,如今尋到了,你想做什麼?”李象冷冷道。
“我想做什麼,我想做什麼......”侯君集激動不已。
他臉色漲紅,雙手握拳,大步來到李象麵前,這幾步走的用力極了,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雙手一抱,轟然下拜:“君集往日與郡王為敵,自不量力,今得天譴,幡然醒悟,願棄暗投明,為門下走狗,為郡王驅使。”
侯君集躬身斂容:“望郡王不計前嫌,收君集於門下。”
“......”饒是李象預料過任何情況,甚至想過侯君集窮凶極惡,找他拚命,也決計想不到眼前的情景。
他張大嘴巴,震驚當場。
若不是眼前之人確確實實是侯君集,他幾乎以為侯君集是被人奪舍了。
就在幾日前,侯君集還恨不得自己死,如今竟對他俯首帖耳。
一前一後,反差之大,何止雲泥之彆。
這讓李象如何能信,如何敢信。
一時間,李象神色變幻,陰晴不定。
他在戰場上也從未握刀的手,此刻放在了刀柄上,心中有一個念頭,乾脆一刀劈死侯君集,讓一切陰謀化為烏有。
李象不喜歡掌握不了的情況。
意外往往意味著被動。
“郡王,軍集知錯矣,請郡王收留。”見李象不應,侯君集噗通一聲跪下。
見李象還是不應,侯軍集膝行幾步,欲抱李象大腿。
他進幾步,李象後退幾步,竟如避蛇蠍一般,不讓他靠近。
“郡王,難道真的不欲原諒軍集否?”侯君集痛哭流涕,淚流滿麵:“難道真的要軍集一頭碰死在郡王麵前,以死明誌嗎?”
李象深吸一口氣,冷冷盯著侯君集:“侯君集,你這幅樣子......讓我不適。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侯君集連連搖頭,悔不當初:“不,軍集再也不桀驁了。先前桀驁乃是軍集有眼無珠,不識明主,如今軍集已認主,豈有再對主人不馴的道理。”
李象歎氣:“你彆這樣,我害怕,你還是變回原來的樣子吧,咱們接著鬥。”
“不,不鬥了。”侯君集頭搖成了撥浪鼓:“軍集敗了,敗的徹徹底底,軍集輸了,輸的口服心服。今後隻願在郡王麾下,一展所學,為郡王衝鋒陷陣。”
見對方一副打定主意,至死不悔的模樣。
李象深吸一口氣,久久審視著對方,似乎下定了決心。
他瞥了侯君集一眼,皺眉道:“你這話何意,李象聽不懂。天下隻有一個明主,那就是陛下,你隻能為陛下衝鋒陷陣。”…。。
侯君集大聲道:“天無二日,人無二主,軍集隻認一個主人,非郡王莫屬,再無其他明主。”
“放肆。”李象麵色一變,嗬斥道:“侯君集你欲反乎?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置陛下於何地?”
見李象勃然大怒,聲色俱厲,恨不能拔刀砍了他的模樣,侯君集愣住了,一時間如墜入冰窟。
然後李象如變臉一般,怒色陡然消失不見,隱隱教育道:“日後切不可再如此狂妄,更不可對陛下不敬,李象何德何能媲美天日,最多不過......太陽落下後......一輪彎月罷了。借太陽光輝,隱射華光,聯翼群星,同熠生輝而已。”
“......”侯君集聽出了些什麼,一瞬間從冰窟爬出地麵。
他抬起頭來,又趕緊低下去,謙卑道:“郡王教訓的是,是軍集淺薄了,軍集日後唯郡王馬首是瞻,附以郡王尾翼,絕不擅作主張。”
“誒,你看又淺薄了不是。你我同儕,談何馬首是瞻,是同舟共濟。日後你我好好輔佐陛下,鏟除朝堂奸佞,使朝廷清明,天下穩固才是。”李象糾正道。
“是,郡王說的是。”侯君集深深低下頭去。
“快快請起,地上涼。”李象這才和顏悅色的扶起對方,笑眯眯的,突然道:“金席可帶來了?不知李象可有福氣一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