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突然心生厭惡,蹲下身來清洗,似乎欲洗儘一身恥辱。可是身上嗆人的味道如何也洗不去。
那一頭彎曲燒焦的頭發,更是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從。…。。
“你怎一身烏黑?”豬小娘好奇道。
這話問的侯君集沉默良久,既然洗不淨,他乾脆不洗了,他起身瞅著天空歎道:“老夫被天雷劈了。”
豬小娘張大嘴巴:“......雷為何劈你?”
“因為......老夫晚年不詳。”侯君集無奈說道。
豬小娘聽不懂。
“這位小娘子,李大郎的狗為何在你手中?”侯君集眸子掃來,眼中閃過思索之色,嘴中喃喃自語:“一條草繩是拴不住一隻如此壯碩的狗的,但這條狗卻任由你牽著,說明你認識它......也認識它的主人......李大郎。”
“草繩是新編的,說明你也是偶遇它。”說到這裡,侯君集頓了下,看向臉頰緋紅的豬小娘,恍然道:“不,你為它而來,或者為它的主人而來。”
“原來,又是一位李......大郎的關係親密之人。”侯君集盯著豬小娘,意味深長道。
“你......瞎說什麼?”豬小娘先是一驚,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厲害,一眼猜到了一切。但隨即便羞紅了臉,雙手絞著衣裙下擺:“人家才......才不是大郎的親密之人。”
“哦”侯君集隻長長哦了一聲,頷首道:“那便是了。”
豬小娘羞惱不已,轉過身去:“你這人好生無禮,不理你了。”
話雖如此,卻無多少惱意,反倒像羞不自勝。
“姑娘,老夫已告訴了你身份。”侯君集瞅了豬小娘一眼,淡淡問道:“話說你尋李大郎,卻為何出現在這深山密林中?”
“還有。”他掃了一眼露出鋒利獠牙的黑狗:“這條狗麵相凶惡,為何如此聽你的話?”
“我為什麼告訴你?”豬小娘輕哼,就憑大黑對對方的態度,她就未放下警惕之心。
“憑老夫對李大郎的了解。”侯君集淡淡道:“要知道李大郎出身不凡,姿容不凡,誌向......不凡,尋常女子想入他眼可是不易。或許老夫能讓你得償所願,讓他傾心於你也未可知。”
說完背負雙手,看向遠方,一副雲淡風輕。他雖外形狼狽,但身居高位久了,擺起譜來,自有一股氣勢。
豬小娘一時猶豫,尤其那句“讓他傾心與你”,更是讓她怦然心動。
她囁嚅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侯君集麵色一正:“我侯君集為人赤誠,從不騙人。”
豬小娘躊躇了良久,她垂下頭,輕咬著貝齒,小聲道:“大郎自離開了西市,我便再未見過他,我以為以後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豬小娘隱去了自己不死心,每日駐足豆腐坊門前,哭泣之事。
“但我想大郎吃了三年我煮的牛肉,他不喜歡我,但該是......喜歡我的牛肉的。”豬小娘聲音微弱,情緒低落道:“可是他再也不會去我家取牛肉了,我便想為他送去,可是門內再也沒人了。我隻能把牛肉係在門上......”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了大黑,它又出現在了西市,竟銜走牛肉。我好生歡喜,以為它會帶給大郎,便追趕它,也許跟著它就能看見大郎。”豬小娘眼睛泛起亮光。
“可是追了一路,發現它並未帶我去見大郎,而是獨自偷吃了牛肉。那可是我為大郎準備的,我去追趕它,可是未追上。”豬小娘氣得牙癢癢,突然拍了一下大黑,大黑縮了縮耳朵。
豬小娘說到這裡,突然哽咽起來:“後來,我聽說......大郎從未吃過牛肉,從始至終都是喂給了它。”
豬小娘再次抬起手,黑狗縮起耳朵,卻未等到巴掌拍下。
豬小娘一把抱住它的脖頸,痛哭起來:“原來三年來,大郎從未吃過我的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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