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想到當日兩儀殿外,李象那句“此好手,陛下知否?”
整個人不寒而栗。
他真的不敢想。
如果說李象那句話還隻是言語威脅,但再加上賀蘭楚石,就已經不是威脅了。
而是實實在在的把柄。
因為正是賀蘭楚石為他引薦,結交的太子,他與太子欲圖謀反事,賀蘭楚石知道的一清二楚。
連日來,侯君集白日憂心忡忡,夜裡輾轉難眠,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
前幾日,李象被百官彈劾,彆說落井下石了,他比任何人都擔心李象出事,將他供出來借以贖罪。
“呼”侯君集深深吸了一口氣。
今日氣息怎如此凜冽,有凍裂麵目之感?
不等侯君集疑惑。
“篤”的一聲,一支三尺長箭釘在了他身後門扉上,箭支沒入過半,門扉碎裂。
侯君集終於回過神來,變了臉色。
他撫過臉頰,羽箭剛剛從那裡劃過。
那不是凜冽冷氣,而是刺骨殺氣。
侯君集硬生生止住了躲避的念頭,三尺長的箭羽,跨過幾重院落,射箭之人臂力駭人,用的至少是十石以上強弓。
如此虎力,殺他不難。
“夫君”室內一聲驚呼。
“彆出來。”侯君集喝道。
“家主,可無恙?臣等聽見了射箭聲。”院外,家臣們呼喚。
“吾在練箭。”侯君集冷聲道。
一時間,室內院外皆沒了動靜。
好半天後,也未再聽到羽箭聲,侯君集鬆了口氣。
遠處,樹乾上,王方翼放下弓箭。
方才,大唐社稷重臣,吏部尚書,生死操於他手,隻要他稍稍一偏,便能取人性命。
那種感覺當真讓人血液沸騰,王方翼心中久久難以平息。
但,大郎說了助一臂之力,那便是一箭。
侯君集拔下箭矢,待看清上麵懸掛的玉佩後,終於變了色。
這是成親時,二娘親手放入嫁妝匣中的,賀蘭楚石一直佩不離身。
擔心變成了現實。
侯君集一顆心沉入了穀底。
一日後,侯君集書房中出現一封信。
信上內容,赫然是一封認罪書。
或者說上告書,一封給陛下......的上告書。
裡麵將侯君集跟太子謀反事披露殆儘,署名——賀蘭楚石。
“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侯君集獨坐書房,捏著書信,氣得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遂加派人手,日夜巡視。
又是一日後,侯君集於榻上玉枕下發現一隻布帕。
裡麵裹著一根斷指。
侯君集恨極下令,家臣入內院護衛,弓弩不下弦,飛鳥不得入。
可是,恐懼感始終如影相隨。
至此,侯君集一日三驚。
郢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