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裡們,就算是啞巴,受委屈也會阿巴兩聲,就算是牛羊,死前也要嚎上兩嗓子。今日之所以把大家聚起來,就是覺得受了他人恩惠,就該知恩圖報,不然彆人還以為咱們窮人天生就是忘恩負義之輩,幫咱們就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李拐子臉色漲紅,吼道:“貪官汙吏不去抓,卻抓大善人這是哪個朝廷的道理?咱們要讓朝廷知道抓錯了人。我這條賤命早就該死了,就算是換,我也要換回來李大郎。若是換不回,我便一頭碰死在門前。”
“是,拐子兄弟說得有理。”
“俺聽拐子叔的。”
“朝廷該放了那什麼......郡王?”
“什麼郡王,是李大郎。”
“可是人家明明就是郡王啊?”
“俺隻認李大郎。”
“還是李大郎叫的順口。”
“對,朝廷放了李大郎。”
“可是來坊長家乾嗎?不該去衙門嗎?”
“拐子叔,可是去縣衙?”
李拐子聽著下麵吵吵嚷嚷聲,並不回答,他轉過身來,拍響了坊長家的桑木大門。
不同於膽怯的孫二娘,李拐子用力極大,拍的砰砰作響。
門前的吵鬨聲,坊長早就聽到了,此刻不能再裝聾作啞。
門開了,坊長“詫異”道:“拐子叔,你帶著這麼多人可是有事?快快請進才是。”
“賤人一個,當不起坊長的一聲叔。”李拐子不鹹不淡說道。
坊長麵色一變,有些不好看,但望著黑壓壓的人群,強又擠出一絲笑容:“您是長者,當得起,當得起。”
“今日大家夥來此,就是告知坊長一聲,俺們要一起去皇宮。”李拐子沉聲道:“伏闕。”
坊長麵色大變,聽到“伏闕”二字,更是駭得麵無人色。
急聲道:“不行,絕對不行。”
李拐子不為所動,淡淡道:“俺們雖是小民,但也稍懂朝廷法令,無故聚眾鬨事,乃是大罪。可是通知了坊長,就不是自作主張了。”
似乎真的隻是通知坊長一聲,李拐子振臂一呼:“咱們去皇宮伏闕去,讓皇帝陛下聽一聽咱們的聲音,問一問他為何要抓了仁義無雙的李大郎。難道,大唐容不下這樣的仁善之人嗎?還是說,沒有仁善之人的立足之地?”
說完,就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朝坊門而去。
坊長急的滿頭大汗,張開雙臂急忙帶人阻攔,卻被無情的撇去一邊,就像攔身在大河中間的礁石,任憑河水衝刷。
藏在人群中的大牛,悄悄給了他一肘,讓他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望著人群走遠,坊長倒在地上,紅著眼睛嘶吼道:“李拐子,你不得好死。”
他當然看得出李拐子的狠毒心思,敢去伏闕李拐子自知沒有好下場,他是怕坊民們受牽連,更怕自己事後落井下石,因此把他牽連進去。
要帶著他一塊去死。…。。
坊門前,刑部小吏剛踏進大門,便見一群人洶湧而來。
但看到都是些破衣爛衫的窮苦坊民,便自恃身份擋在身前,趾高氣昂問道:“這裡可是和平坊?”
“是。”李拐子見他穿著官衣,慢慢停下腳步,回道。
“爾等都是此坊坊民?”小吏又問。
“是。”李拐子又道。
“嗯,那便好。”小吏咳了一聲,拿出一紙公文,厲聲道:“奉刑部命,前來查問和平坊坊民被李大郎救助一事。”
說完,拿出名冊,開始點名:“孫二娘可在?若是不在,家住何處......”
“在”孫二娘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