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李象故意放輕了腳步,但還是被察覺。
一條黑色猛犬竄了出來,直撲而來。
牛犢般壯碩的身子,尖利的獠牙,讓人望而生畏。
李象擺好架勢,但還是被衝撞的後退了一步,懷中的黑狗激動的扭動身子,舌頭亂舔。
“好了好了,不過幾日不見,恁般激動作甚。”李象儘力仰頭,不讓黑狗碰到臉上傷痕。
不等他安撫好黑狗。
一個少年跟了出來,也直往他身上撲。
“大郎哥哥”
好在不是三年前的幼童了,已經十歲的少年多了分矜持,站在李象麵前,臉蛋紅撲撲的,抬起頭望著他。
眼中露出孺慕之色。
“可有好好吃飯?”李象揉了揉男孩頭發,柔聲問道。
“有,二狗也有。”狗兒重重點頭。
“汪”黑狗跟著點頭,尾巴掃出了重影。
“大郎回來了”一道年輕昂藏身影走出,看到李象,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二哥,家裡還好吧。”李象吐出一口氣,心底悄然輕鬆了幾分。
這份安心,是對方帶給他的。
此人名王方翼,並州人,曆史上高宗朝名將。
祖父王裕,隨州刺史,娶唐高祖李淵同母妹同安長公主為妻。
可惜王方翼的親祖母隻是王裕姬妾,而同安長公主卻未曾生下兒子。
王方翼處境可想而知。
因此在父親去世後,王方翼與母親李氏便被公安長公主從家中趕了出來,母子二人遷居到鳳泉墅。
王方翼勤奮耕作,才算安下了家,又侍親極孝,有孝童之稱。
是李象費儘心思,三顧茅廬才求來的。
有一身好武藝,射術更是驚人,多虧了他,李象才能在這西市安身。
“大郎放心,除了些許宵小,一切安好。”王方翼看了一眼鄰屋,淡淡說道。
李象了然,點點頭:“咱們進去吧。”
一進室內,一股蒸汽撲麵而來。
幾位年老婦人正在忙碌,有人在磨豆漿,有人在燒火,有人在用竹竿挑豆皮,有人在往一層層紗布上壓石頭。
更有做好的成品,整齊擺放在一側,隻等人來取走。
正所謂“傳得淮南術最佳,皮膚褪儘見精華。一輪磨上流瓊液,百沸湯中滾雪花。瓦罐浸來簷有影,金刀剖破玉無瑕。個中滋味誰得知,多在僧家與道家。”
赫然是一座豆腐坊。
隻不過不做豆腐,做的是腐竹,豆皮等原不屬於大唐的產物。
這些東西原本應該在宋朝才出現。
“大郎”婦人們看到李象,忙要行禮,被李象製止。
“大郎,你來。”王方翼將李象帶到另一處房間。
房間裡擺滿了瓷罐,揭開蓋子,裡麵擺放著滿滿的橘子。
李象看去,橘子表麵已然長出了黴菌。
他不由點了點頭。
王方翼看他盯著發黴的橘子出神,雖然心中好奇,但他為人穩重,並沒有開口詢問。他隻需完成李象交代的事情就好。…。。
“汪”黑狗的叫聲驚醒了李象。
李象看去,黑狗站在門口,盯著他手中的牛肉直流口水。
沒有李象命令,它不會進屋。
“好,喂狗去。”
片刻後,李象端著狗盆來到門外,坐在門檻上看著黑狗狼吞虎咽。
餘光中,一個身影偷偷摸摸靠近,伸出手想摸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