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紫茶羅有了著落,眾人多日來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
趙俊辰又道:“你們知道,為什麼傅青流去了那邊的山中那麼多次,都沒有找到紫茶羅的原因嗎?”
神醫眉頭緊皺。
“聽王爺的意思,是人為的?”
“不錯。南蠻皇室為了不讓普通百姓獲取珍貴草藥,把藥苗全部移栽到選定的區域裡。
“不止如此,他們還定期派人上山尋找珍稀草藥,他們有的,就毀了,他們沒有的,就移走。”
神醫罵了句“不乾人事”。
“神醫莫要生氣,我已經去信與皇上商量,其他的我不管,但那片被鄭子林燒掉的山林,我南疆要了,草藥什麼的,以後還會長的。”
聽了這話,神醫神色好了不少。
“父王,那紫茶羅,是他們送來,還是我們去取?”
明日午時他們把藥送去邊界,我們派人去取。
次日
午時一過沒多久,神醫和影二幾人取藥回來了。
裴雙不信任南蠻的人,擔心他們會在草藥裡做手腳,才讓神醫過去把關。
“神醫,如何?”
兩大筐草藥從馬背上搬下來。
神醫難得的滿臉笑容,蹲下來拿起草藥仔細端詳,激動地沒空理會裴雙。
“郡主。”
影二走上前,“南蠻不止送來了紫茶羅,還有其他一些珍貴草藥。”
“神醫都檢查過了?”
“都看過了,沒有問題。”
有了紫茶羅,神醫當晚就著手給鄭子林治療右下顎和右胸口的傷。
幾日來,裴雙都沒有單獨見過鄭子林,隻是在彆人也在的時候,才會跟著去看看他的恢複情況。
鄭子林盼望她能單獨看望他,又怕她會說出狠心的話。
十日後,猙獰的傷口慢慢結痂,意味著紫茶羅確實是有用的。
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某日午後,鄭子林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迷糊間,下巴癢癢的。
伸手一摸,突然碰到綿軟柔嫩之物。
睜眼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娃正趴在床頭,摸著自己結痂的下顎。
看到那雙熟悉的眼時,胸腔似是被重物猛地一擊。
鄭子林坐起身,全身微微顫抖。
“叔叔,你這裡怎麼了?”
寶兒指著他右下顎的黑痂,一點也不害怕。
“你……你叫什麼名字?”
寶兒想了想。
娘曾經說過,若是彆人問起姓名,要說大名。
“叔叔,我叫趙明硯。”
鄭子林雙眼濕潤,“好,這個名字好。”
“叔叔你怎麼哭了?”
“叔叔不是哭,叔叔是高興,叔叔見了你高興。”
寶兒覺得這個叔叔好生奇怪。
明明看上去很難過的樣子,還說自己高興。
寶兒不喜歡他哭。
突然伸開雙臂,“叔叔抱。”
鄭子林將人抱起,坐在他腿上。
寶兒扭動著身子,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好。
又從袖中掏出一塊方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給鄭子林擦眼淚。
可是越擦越多,這邊擦好了,那邊又流了出來。
寶兒小大人似地歎了口氣。
“叔叔,你這樣,我很為難的。”
鄭子林一愣。
這話,是怎麼說的?
眼中含著淚,臉上卻帶著笑。
“告訴叔叔,你怎麼為難了?”
“你總是哭,彆人會以為是我弄哭你的。”
說著又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