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爺接回京城後,沒過多久又跑去了村子。
大爺二爺勸過,沒用。
大夫人罵過,沒用。
老爺打過,也沒用。
最後還是二爺請來了柳州的鄧老太太,也就是那位的祖母。
不知老人家與自己爺說了什麼。
總之從那以後,爺就安生了,隻在那位的忌日和清明的時候過去小村子。
隻是,這些年爺的性子愈發冷。
想起當年那個讓爺又愛又恨的女子,周祥唏噓不已。
他走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鄭子林緊閉的雙眼這才睜開。
昨夜他又夢見他的雙兒了,她說讓他好好過日子,讓他不用一直掛戀她。
雙眼漸漸模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到下巴,又滴入水中。
沒有你,我如何能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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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領著一行人等在驛站前。
良久,前方官道不遠處,終於浩浩蕩蕩行來一隊人馬。
著甲的士兵差不多就有五六千。
待走近時,隻見一個個身形高大,坐姿筆直。
銀白的戰甲灼灼生光,閃的人閉眼不急。
文書一看這陣仗,雙腿直打顫,抖著聲道:“大…人,他們這是想乾什麼?帶這麼多士兵?不會…是想造反吧?”
溫良已經完全放棄這個白癡了,斜了他一眼,也不答話。
一輛八匹馬拉著的豪華寬大馬車停在最前方。
溫良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咽了咽口水,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這才走上前去。
“郡主一路辛苦,下官乃是禮部郎中溫良,奉命在此迎接郡主,我家大人禮部侍郎袁風袁大人,明日會在城門等候郡主。
“還請郡主進內歇息。”
溫良等了一會,沒人說話。
那些士兵全部一個個目視前方,絲毫不動,像是沒人看見他一樣。
終於,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出隊列,卻也並不下馬。
那人禦馬走到溫良身前,聲音淳厚,“我乃南辰王義子趙婕,此次護送南安郡主入京。
“郡主從未踏過北方,水土不服,這幾日身體不適,說不得話,還請郎中見諒。”
跟著溫良一起來的禮部官員,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藩使來見,就算身居要職,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此人與京城接待的官員說話,竟然不下馬!
還說什麼郡主“水土不服”“說不得話”,這哪裡是說不得話,分明就是嫌棄溫良官職小,不願說罷了。
但眾人敢怒不敢言。
因為身前這人是趙捷。
趙捷何人?
他是南辰王的一員猛將。
這些年,南辰王用鐵血手段製服時不時進犯邊疆的南蠻雜碎時,趙捷趙將軍功不可沒。
這是沙場中刀光劍影下淬煉出的一把利刃。
他隻要站在那裡,渾身的戾氣就會散至四周,豈是京城裡這幫上個幾十級台階就氣喘籲籲的文官可承受的?
“我等已為郡主準備好房間,還請郡主隨我來。”
趙捷幽幽瞟了他一眼,轉回馬車旁。
他翻下馬,靠近馬車門前輕聲道:“郡主,可以下來了。”
木質的兩排馬車門緩緩打開,四個侍女相繼下了馬車,一個侍女朝馬車內伸出左手。
馬車內伸出一隻白皙柔嫩的纖纖玉指,搭在侍女手背上。
下一瞬,一個身穿火紅色南疆服飾的女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