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被影二拿了出去,屋裡一片漆黑。
裴雙累極,重新坐回乾柴上,躺下去蜷縮起身子。
她什麼都不願去想,可是鄭子林冰冷的眼神一直縈繞在她腦中不肯退去。
洶湧的淚終是如開了閘的水,爭先恐後不要命地流了出來。
暗夜濕重,她卻毫無感覺,隻想就此失去知覺。
多年養好的早睡早起的習慣,一時也改不了,裴雙想要睡個昏天暗地是不可能了,天微亮她就醒了。
昨晚哭了一晚,難得沒有頭昏眼花。
她坐在乾柴上一動不動,腦中空空,雙眼盯著地麵,沒有焦距。
過了好一會,影二來了,送來一碗白粥。
裴雙沒看他,也沒拿那碗粥。
影二將碗放在地上,退了出去。
一連三天,除了影二準時一天三次給她送飯,再沒一個人出現。
她什麼也沒有問影二。
大多時候她都不餓,好幾次影二來送飯的時候發現前一次送來的白粥依舊好好地放在原地。
當然她也有餓的時候,餓的難受了,就將早已涼掉的粥吃了。
裴雙整個人如同身處夢幻之境一般,所有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又過了幾日,影二過來告訴她,他們要回京城了,第二日就啟程。
“影二,我也要去京城?”
“是。”
“我們現在還在西南?”
“……”
“我知道了。”眾人來西南是為了香山寺殺人一事,那時鄭子林將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消息都告訴了裴雙,隻是如今,鄭子林應該吩咐過影二他們不要給自己透露一絲消息吧。
裴雙不知道影二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直在哀歎自己命運不濟。
可不是命運不濟麼。
而遇上鄭子林,就是這不急命運的開始。
除了被叔父叔母賣了這件事,自己之後所有的不幸,都是從遇見鄭子林開始的。
“可能上輩子挖了他家祖墳吧。”裴雙喃喃自語。
次日。
裴雙隨影二出了客棧。
路邊停了一輛馬車,裴雙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那輛馬車不是為自己準備的。
果然,影二領著裴雙走到一處…額…也算是馬車吧,畢竟也是兩匹馬拉著的,隻是這馬車沒頂。
裴雙看車內放了很多包裹,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隻留一點空地。
“我坐這裡?”裴雙隻是確認下,她覺得依鄭子林現在對她的厭惡程度,沒讓她走路跟著就已經非常仁慈了。
影二麵無表情,點了點頭。
裴沒再言語,跨進車內坐下,“我能用包裹墊在身下嗎?”
影二搖了搖頭,“我問過,夫人不允。”
“我記得,你是鄭子林的影衛,似乎隻聽他的話。”
“夫人說這話的時候,主子也在一旁,主子並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