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鄭子林還沒注意,裴雙說了幾次後,鄭子林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
他將耳朵湊到裴雙的嘴邊,想聽清她說什麼後,等聽清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著她。
月季看到自家爺的臉上有一瞬的扭曲,隨即雙唇抖動,似是忍著什麼,最後又見他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月季你先去睡吧。”
“還是爺先睡吧,我在這裡看著。”
“沒事,燒已經下來了,有事我再叫你。”
月季見他堅持,便回去躺了。
鄭子林這才又湊著腦袋去聽,直到聽到三次同樣的話,他才確定裴雙連燒糊塗了都在罵自己。
裴雙說的是:鄭子林你個烏龜王八蛋~
裴雙昏睡了三天兩夜。
第二天晚上又發起了高燒,鄭子林又是一晚上沒睡好,直到第三天下午,裴雙才醒了過來。
鄭子林是被身邊的窸窣聲吵醒的,他這幾日睡眠淺,稍微一點動靜就能醒。
趕緊起身查看,剛好跟才睜開眼的裴雙大眼瞪小眼。
裴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巴巴地盯著他看,鄭子林心跳加速,生怕她跟自己鬨起來。
裴雙看了他一會後,嘴巴動了動。
“寶,你說什麼?”
“水~”
“哦,水,你等著。”鄭子林下床取水,之後趕緊上床坐好,讓裴雙靠在自己身上,喂了喝水。
“姑娘醒了?”
“嗯,你打發周吉叫大夫過來一趟。”
月季應聲出去吩咐周吉。
裴雙喝了水後,又要躺下睡覺。
身子剛動就感覺到下半身火辣辣地痛,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鄭子林緊張道:“寶,你身下雖然墊了厚厚的毛毯,但還是不能自己隨便動的,你跟我說,我來幫你弄。”
裴雙現在處於半迷糊狀態,但仍然對鄭子林左一個“寶”、右一個“寶”這樣的奇葩稱呼有些扛不住。
然而她現在隻想睡覺,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願意想,什麼都不樂意做。
她睡著的時候,大夫又來給她看了傷,直到大夫說“沒事了”“休養一個月就可以下床”的時候,鄭子林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裴雙一覺睡到傍晚才醒。
醒來時隻覺得雙手被人禁錮起來,動也動不了。
裴雙一扭頭,就看見鄭子林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裴雙:……
她現在基本上清醒了,想起了被栽贓和被打板子的事,也想起了自己梗著脖子跟鄭子林頂嘴的情景。
原本她琢磨著自己這一醒來後的場景,要不是躺在自己雜物間那個小黑屋裡,就是被打發給人牙子後躺在冰冷的牛車上,甚至是被二十板子打死了扔在亂葬崗了,就是沒想到會在鄭子林身邊醒來。
“寶,你醒了?”
裴雙聽著這個“寶”,心中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