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離開壽安堂的時候,這人明明還在那裡,這會子又突然出現在自己前麵,看來是特地等自己的。
“三爺。”
鄭子林走到她身前:“抬起頭來。”
裴雙不情願地抬頭,但仍是垂著眼。
“眼睛往哪兒瞅呢?爺這麼大個人沒看見啊?”
裴雙無奈,抬眼看時,眼前的人正一臉興味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太過肆無忌憚,裴雙有些惱火。
正想著借口離開,耳垂冷不防傳來異樣的感覺。
竟是鄭子林摸了她的耳垂!
她連忙向後退去,慌亂中銀子掉落一地。
見她這個反應,鄭子林臉色沉了下來。
府中的丫鬟,哪個見了自己不是言笑晏晏,就這個丫頭片子,先前看見自己麵無表情就算了,現在竟然露出憤怒的神情。
裴雙總想著,自己才十四歲,就算這個年紀在這裡完全可以結婚生子了,但自己身子瘦弱,應該很難讓人起色心。
沒想到這位爺倒好,沒見過幾次麵就直接上手,真是恬不知恥,簡直就是色胚子。
剛剛若不是自己退得快,她都擔心一時沒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愣著乾嘛!還不撿起來!”
一旁目瞪口呆的周吉連忙蹲下身子將散落的銀子一一撿起來,交給了鄭子林。
“過來!爺又不會吃了你,銀子還要不要了?不過來拿,我就扔水裡了。”
裴雙不動,銀子她自然是想要的,隻怕對麵這人色心不死,自己若是過去被他抓住就完了。
鄭子林怎會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她那心思差不多都寫在臉上了,心中更是氣憤不已。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她身前,一把將銀子放在她手中,之後一言不發離開了。
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見,裴雙才動了起來,正準備往前走,又擔心他又跑到前麵截自己,便走了一側小路。
寧願多走些路,總好過再遇到那人。
周吉緊緊跟在鄭子林身後,本來有話要說,見爺明顯被氣得不輕,也不想去觸黴頭。
“交代你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小的正準備回爺呢,雙兒姑娘……”
鄭子林一個眼風掃過來,周吉立馬改口:“裴姑娘,小的一時口誤,是裴姑娘~”
“繼續。”
“裴姑娘是三年前被賣進府裡的,當時就是進的廚房,之後一直沒挪動地方,裴姑娘平時跟爺院子裡一個叫蘭草的姑娘有些來往,平日裡也不找其他下人說話,那日子過得,簡直跟個和尚似的。”
“還有呢?這些事我隨便找個人就能問出來,給你一天時間,你就告訴我這些?”
“爺您彆生氣,小的不是還沒說完嘛,小的還真問出一件重要的事。府裡的丫頭,有些銀子都會想著跟自己添置些衣服首飾,再不濟也要買幾支好看的簪子,可您看裴姑娘,穿的都是府裡發的,衣服都有些泛白了,可見是穿了很久,頭上也就那麼一根半舊的銀簪子。”
周吉這麼一說,鄭子林仔細回憶了下,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她銀子都去哪了?”
“存起來了。”
鄭子林笑道:“存起來?她一個燒火丫頭月例能有多少,她要存些銀子,估計能存到猴年馬月,知不知道她存銀子乾什麼?不會是留給自己做嫁妝吧?”
“爺,裴姑娘是咱府上買來的。”
鄭子林略微想了想,就知道裴雙打的什麼主意,一臉不可思議,嗤笑道:“她想自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