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笑著搖頭:“我公公的咳嗽本來也快好的差不多了,我隻是開了個方子,祛除了他最後的病灶。”
“至於你……太醫給你開的方子我也看過了,其實是對症的,隻不過太醫都喜歡穩健一些用藥,偏偏你這次病症來的又凶又急,所以你格外痛苦,恢複的也慢。”
“我給你開的方子藥量翻倍,還加了一些彆的,而且要一日四次用藥,已經可以算是猛藥了,等你咳嗽轉輕了,就彆喝了,記住了嗎?”
顧千凝神情輕鬆:“記住了,沈神醫!”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顧千凝本以為是她的丫鬟回來了,可是等了片刻,卻見到進來的人是她二哥!
她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不見:“二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出門了嗎,怎麼回來了?”
顧千寒淡淡的道:“你不是病了嗎,我來看看你。”
顧千凝差點兒沒翻白眼兒,可是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她都病了好幾天了,二哥也沒來看她,今日沈晚棠一來,他就來了!
他是來看誰的,當她不知道嗎?
沈晚棠起身,跟顧千寒打招呼:“二公子。”
原本她側身坐著,顧千寒沒看到她臉上的傷,她一起身,整張臉都露了出來,臉頰上的那一道紅痕清晰可見,甚至有些紮眼。
顧千寒的眼神冷了下來:“你的臉怎麼了?誰傷了你?”
“不小心劃傷了,一點小傷,不妨事。”
沈晚棠說完,重新坐回顧千凝身邊,繼續給她針灸。
顧千凝看著二哥變得陰沉的臉色,覺得胸口好像又開始疼了,頭也開始疼了。
她生怕二哥再衝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趕緊道:“二哥,阿棠一來我就問過她了,說是被碎瓷片崩到了,沒人打她!那個……母親好像找你有事,你快走吧!”
這樣拙劣的支走他的借口,顧千寒怎麼可能會信。
他沒有離開,但也沒有像顧千凝擔憂的那樣,有衝動的情緒。
他穩穩的站在窗邊,毫不避諱的看著沈晚棠:“多謝世子妃來替我妹妹施針,你這樣照顧阿凝,我做哥哥的感激不儘,若世子妃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一樣淡漠,語氣中也不帶有任何曖昧,仿佛隻是一個心疼妹妹的兄長,感激大夫的診治。
可是,顧千凝了解自家二哥,他從不說大話,從不隨意許諾,如果許諾了,那必然會一生都踐行他的諾言。
他剛才說的是,“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沈晚棠都可以提,哪怕沈晚棠叫他去殺了蕭清淵,他也會答應的。
顧千凝緊張的看著沈晚棠,怕她看出來哥哥對她的心意會生氣,又怕她看不出來哥哥對她的心意,讓哥哥一腔愛意全都白費,她的矛盾,無人能體會。
然而,沈晚棠隻是轉頭朝顧千寒輕輕笑了笑:“二公子不必這樣客氣,阿凝是你妹妹,卻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她病了我來瞧瞧她,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恰好我也略懂一些醫理,給她紮幾針,減輕一點她的痛苦,讓她安安康康過年,我也就放心了。”
“你瞧,這才針灸了一小會兒,她的臉色是不是好看很多了?”
陽光透過奢華的琉璃窗,照在沈晚棠的臉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動聽的嗓音,穿透陽光,直入顧千寒的心底。
他看著沈晚棠的臉,看著那道顯眼的傷痕,需要用極大的意誌力,才能控製自己不去撫觸她。
他聽到沈晚棠叫他去看妹妹的臉,可是他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顧千凝的臉有什麼好看的,他都看了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