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母女倆離開後,場中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少去了掣肘,誰也不知道張無崖會乾出什麼事來。
“張無崖,你可知罪!”大長老踏前一步,整個人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頂點,隨時準備動手。
但誰也沒想到,張無崖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無崖知罪。”
他麵向曾經師父的住所,雙手手與膝蓋合作,緩慢向前爬行。每向前一步,他就會叩下一個響頭。
力道之大,磕進了眾人內心深處。
經曆過那場戰鬥的人,此刻心中都無比的複雜。
仇恨、不忍、同情,種種複雜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現場最為難受的,當屬張天師本人了。
自己的師兄先後殺了師父和大師兄,叛逃之時又殺了許多弟子。
可畢竟他們從小生活在一起...
“師兄,很抱歉,我沒有資格替死去的人原諒你。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希望你能理解。”
張無崖依舊叩首前行,並沒有因為張天師的話而停下。
“師弟,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今天這麼做不是為了彆的,而是為了能讓自己在臨死前心裡能夠得到安慰。
當然,我的做法很自私,根本不顧你的心理感受。
可我都要死了,你不會跟一個死人去計較吧?”
張天師看出師兄身上的死意,所以也隻是歎息了一聲。然後對著周圍的人開口下令道。
“都散了吧,該乾嘛乾嘛去。
這裡留我一個人就行。”
弟子依言離開,但許多長老腳下卻沒有移動半步。
“天師,你不會是看著張無崖和你是師兄弟的關係網開一麵吧?
他是天師府的叛徒,他殺了你師父,殺了你的大師兄。
他有什麼資格悔過?他現在站在天師府裡,都是對先祖的褻瀆!
憑什麼他殺完人還能假惺惺的回來磕頭請罪?
就應該讓他帶著一輩子的悔恨去死,讓他的靈魂永遠得不到安息!”
“我的靈魂如果得不到安息,那肉體必然也不會安息。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恐怕整個華夏將成為一片煉獄。”張無崖的聲音很輕,但卻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張天師臉色微變,他不認為這是威脅,反而從這番話中聽出更深層次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說,你死後會屍變,變成無意識的殺人狂?
還是說,你的心魔會占據你的身體,從而利用你的身體去殺戮?”
張無崖停止前行,然後對著張天師露出個歉意的眼神。
“抱歉啊師弟,我的身後事恐怕要交給你處理了。
我的心魔雖然被我壓製了,但我的意識一旦消散,它就會竄出來占據我的身體。
我不想再犯錯了,也不想再錯下去了。
我知道咱們山門有座護山大陣,隻要把我鎮壓在那裡,就不會有問題了。
同時,我還可以給山門法陣供給能量,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