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的話就像一把利刃一般,向著司仁最軟弱、最不敢麵對的位置反複抽插。
他陰沉著臉,右手將副駕駛的靠椅按倒。然後從駕駛位移步到李楠麵前。
“沒錯,我就是軟弱。
如果我不軟弱,你能在這對我大放厥詞嗎?
我早就一巴掌把你滅了。”
李楠麵帶譏諷,根本不把這威脅放在眼中。
“嗬嗬,你不是讓陳文華殺了我一次嗎?
怎麼?難道你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親手殺掉我是嗎?
現在也不晚,我就在這,你動手殺了我。你敢嗎!”
李楠感受著周身巨大的壓力,尤其當司仁將手掌抬起的時候,大腦幾乎宕機了,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在她閉目等死的時候,身體猛的一輕。束縛她的雷霆鎖鏈消失不見了。
麵前的司仁表情很平靜,沒有想象之中的惱羞成怒。眼神中透著清澈,好像剛剛的一切隻是幻覺一般。
“嗬嗬,你還真是個窩囊廢啊。
我這麼罵你,你都能忍的住。
你剛剛不是把手舉起來想要對我動手了嗎?怎麼,不敢了?懦夫!”
司仁被李楠的一番話帶進了死胡同。甚至認為她說的話就是對的,自己就是懦夫,還是個十足的窩囊廢。
為此他剛剛差點失去理智,讓自己的心神失守。過去的種種畫麵像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不斷播放。
好在最後關頭,畫麵中的鏡頭定格在藏地的桑耶寺,那裡佇立著哥舒翰的石像。
仿佛看到這個石像,就像看到自己一般。
他的性格其實沒有那麼軟弱,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因為從小的生活環境導致他缺乏自信,所以在麵對一些需要做出抉擇的時候他會陷入猶豫。
沒有人幫他出謀劃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成功了還好,可一旦失敗了極容易被打的永遠翻不了身。
也正因如此,他在做決定之前都會顯得異常小心、謹慎。
性格軟弱之人,表麵看來似乎缺乏主見,實際上他們的觀察力比常人更加的細膩。
軟弱的人通常對周圍的人和事比較敏感,更容易發現事件中一些他人難以發現的端倪。並且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看破他人麵部的微表情。
這些人表麵看似性格軟弱,實際上他們的適應能力非常強。即便麵對一些棘手的問題,他們也總能找到破局之法。
而且不論出現了什麼樣的問題,他們總能以平常心去麵對,讓自己始終保持冷靜,不會讓情緒左右自己的判斷。
“李楠,我很感謝你在感情上為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這對我來說,是一段非常值得謹記的回憶。
走吧,讓我陪你把最後一段路走完。”
看到司仁的變化,李楠陷入了沉默。過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你真的不一樣了。”
司仁發動汽車,通過後視鏡看向車廂中的李楠。他的眼神明亮、清澈,充滿了自信。
“是嗎?可我覺得我還是我,一直沒有變。”
李楠散去身上的煞氣,飄然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現在...夢醒了,可我好像迷路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走。”
司仁看著前方熟悉的關口,知道自己即將抵達這次的目的地,邊獄。
“你未來的一段時間,將會在這度過。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打點一下,儘量讓你在投胎前過的舒服一些。”
李楠燦爛一笑。
“那就麻煩你了。”
司仁來到鬼門前將車停下,門口有一位黑衣人早早等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