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闕城,蘇府。
正廳,蘇眠眠捏著帕子,抽抽搭搭地哭著:“父親,都是眠兒的錯!眠兒和姐姐在去冶底岱廟祈福之前,就撞破姐姐與一個麵生的男子私會,並未在意。誰知,誰知道姐姐竟與那人私奔了——”說著,她推了一下跪在一旁的桐月,啜泣著道,“桐月,你一貫與姐姐形影不離的,姐姐私奔的事定然瞞不過你,你快說,姐姐去哪了?”
桐月跪在蘇正則的下首,身體抖如篩糠,她顫著唇說道:“老爺,這是沒有的事啊!我家姑娘行事磊落,往日裡雖然女扮男裝出去玩耍,但從未與哪個男子有什麼出格的事!當日,二姑娘和大姑娘在觀賞銀杏葉,二姑娘突然說有些冷,讓奴婢去寮房取她的披風,回來的時候,我們姑娘就不見了——”
“你個賤蹄子胡說!”蘇眠眠的侍女柳月猛地甩了一耳光過去,氣呼呼地說,“老爺明鑒!柳月與二姑娘一直在一處的,二姑娘的披風自有柳月去取,怎麼會差大姑娘身邊的桐月去取!她這分明是在撒謊!”
“老爺,奴婢沒有撒謊!”桐月痛哭流涕,匍匐著爬向冷著臉站在一旁的蘇知鏡,懇求道,“大公子,我家姑娘自七歲起就養在外祖家,這個家裡,可隻有您一個人是真心對她的。姑娘心地善良,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不可能與人私奔的啊,您一定不要放棄尋找她啊!奴婢求您了——”
“來人!”一直端坐在茶桌另一端的宋晴厲聲吩咐道,“桐月這賤婢辦事不力,拖出去,亂棍打死!”
“母親且慢!”蘇知鏡躬身上前,深深看了一眼桐月說道:“桐月是外翁派來的人,到底如何懲罰她,還是過問一下王家為好。”
提及王慎,宋晴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她轉向蘇正則,嬌滴滴地征求他的意見:“老爺,您的意思呢?咱們蘇家懲戒一個護主不力的賤婢,還要征求王家的意思嗎?”
蘇正則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思忖了一會兒,揮了揮手:“桐月這婢子的賤命,暫且留著吧。若是以後鵲兒尋回來了,不見了這賤婢,少不得又要鬨上一場。”
見父親鬆了口,蘇知鏡吩咐身邊的侍從蘇思將桐月帶回自己的院裡看管。
名義上是看管,可蘇眠眠知道蘇知鏡的用意,他不過是想從桐月口中得知蘇知鵲的消息,可惜,桐月根本不知道蘇知鵲被她和趙元璟聯手賣了。
算算時間,這會兒,蘇知鵲這會兒說不定肚子裡已經有了野男人的種了!
離開正廳後,蘇眠眠腳步輕快地去了蘇知鵲的院子,她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名貴字畫、檀木桌椅,開心地衝柳月說,“以後,這些好東西就都是我的了!”
柳月也替她開心:“姑娘,不僅如此,先夫人留下的嫁妝,也有您一份呢!”
想到這,蘇眠眠更開心了。她輕聲哼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誰知道剛到屋裡,等在那裡的宋晴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蘇眠眠,你膽子也太大了!”她厲聲責罵道。柳月見狀,慌忙垂著頭退到了門外守著。
“娘!你打我!”蘇眠眠委屈地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晴。
“蘇知鵲的外祖父王慎是誰你忘了嗎?”宋晴氣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搖著團扇。
“女兒當然知道!王慎是當今聖上恩師,聖上登基後,那個糟老頭子就找個山頭養雞養鴨去了!他以前再厲害,現在也就是個老樵夫!”
蘇眠眠氣呼呼地說。
“你懂個屁!”宋晴恨鐵不成鋼地說,“王慎雖然不當官了,可他那些學生還在,跟當今聖上的感情還在,如果你弄死他外甥女的事被他知道了,他想收拾你一個丫頭片子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