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環進屋,見母親略顯病態,有些蒼白的臉上顯露憂愁之色,忙上前幾步,關切地問:“娘,瞧您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聞聲,孫氏抬眼看了女兒一眼,拿起桌上的信,跟女兒說:“通州傳來消息,你表舅母病了,吃藥都不見好轉,也不知實際情況如何了。你弟弟為了生意的事,昨日去了揚州,而我這老毛病又犯了。”
江錦環微愣,雖然好些年沒見,但她記得這個表舅母,是難得的深情人,跟表舅青梅竹馬,表舅重病時,還毅然決然的嫁給表舅,婚後不到一個月表舅病逝,表舅母也沒有改嫁,侍奉公爹和婆母,如今公爹和婆母已相繼離世,就剩下表舅母孤苦伶仃的,膝下也沒有一兒半女。
她想也不想就道:“娘,表舅母除了我們,再無彆的親人了,她如今病了,正是需要親人的時候,我去照顧表舅母。”
孫氏愕然:“你去?”
江錦環頷首道:“反正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要做,您身體又不好,我去最合適。”
正好她想躲開周明淵,去通州照顧表舅母,一來是照顧長輩儘孝道,二來是離開京城,周明淵見不到她,過段時間自然會歇了不該有的心思。
孫氏想了想,發現目前還真的隻有女兒最合適,她這病弱的身體,也經不起折騰,兒媳婦又要帶曦姐兒,溫聲道:“環環,事不宜遲,那你明日啟程去通州,好生照顧你表舅母,有什麼事就給家裡遞消息。”
江錦環應聲:“我會的,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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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錦環啟程去了通州,通州離京城其實不遠,坐馬車半天就能到達。
表舅母虞氏的家並不大,也就一個二進的院子,但人口不多,住起來寬敞得很,家裡就她一個主子,還有一個貼身丫鬟,還有一對夫妻,是廚娘與馬夫,以及三個打雜的婆子。
親人的相繼離世,虞氏悲痛不已,因抑鬱心結就病倒了,喝什麼藥都不管用,形容枯槁,瘦得有點脫相,由丫鬟攙扶著在院子裡散步,暖陽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病態畢現。
就在這時,仆婦步履匆匆前來稟報:“夫人,京城江家的大姑娘來了。”
對於江錦環的到來,虞氏驚愕不已,詫異道:“是環環來了?這孩子怎麼忽然間來了?先前也沒有聽說她要過來啊。”
她身邊的丫鬟翠喜低下了頭,向她認錯:“夫人,是奴婢看您病了那麼久還不見好轉,身體還、還每況愈下,就自作主張,向京城遞了消息,表姑娘許是得知您的病情,就來探望了。”
虞氏又是一愣,但也不好責怪丫鬟,丫鬟隻是擔心她的身體,才擅自做主,沉聲道:“僅此一次,下回可不許再這樣,我身體沒事,再吃兩副藥就好了,哪裡需要弄得人儘皆知?如今還麻煩人家為我跑一趟。”
翠喜看著她病弱的模樣,紅了眼眶,低低地應了聲。
“你先帶表姑娘去客廳,就說我睡午覺尚未起來,等會兒就過去。”虞氏先吩咐傳話的仆婦,轉而又吩咐翠喜,“翠喜,你先扶我進屋,幫我上妝。”
翠喜一聽,便知主子是想上妝掩飾病容,不想讓表姑娘擔心,再次應聲,扶著她,步伐緩慢的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