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轉眼間酷暑將過,轉入秋初,天氣沒那麼悶熱,但依然會覺得熱。
趙氏最近沒有給侄女物色年輕郎君,近來她是看出來了,侄女喜歡錢家那孩子,阿霖年紀不大,輩分倒是挺大的,還是兒媳婦的嫡親舅舅。
江錦璨看婆母在犯愁,便道:“娘,有沒有結果,讓表妹自己去嘗試,嘗試過了沒有結果,她才能甘心跟彆的公子議親。”
趙氏頷了頷首,輕歎一句:“我暫時是不著急給她說親,但是你二舅母著急,這轉眼就轉入秋季了,一年已過兩個季度,再過兩個季度就是明年,明年蓁蓁就十六了。”
江錦璨若有所思,回道:“娘,再多給表妹幾個月時間,幾個月後若是沒結果,再說服她跟彆的公子議親。”
“唯有如此了。”趙氏搖頭笑了笑,甚是無奈道,“我看她現在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且讓她自個兒再折騰一段時日,不然做長輩的強行給她定下彆的公子,過得幸福還好,若是不幸福估計要怨長輩一輩子。”
江錦璨點點頭:“是這個理。”說罷,她轉移話題問,“娘,今日怎麼沒看見爹?”
趙氏回道:“昨晚你爹夢見嘉懿的大哥和大嫂了,你爹他現在心裡難受著,讓他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
江錦璨聽後愣住,那位素未謀麵的大哥死在戰場上,死得慘烈,大嫂受不住打擊,當天殉情了,定國公府一天之內沒了世子和世子夫人,作為父親,公爹所受的打擊很大,但那時候也沒時間傷春悲秋,給兒子兒媳收了屍,就得披上鎧甲重新上戰場。
趙氏惆悵地歎了口氣,緩緩道:“你爹這一生,最痛恨北狄,那一戰雖然贏了,但大周也動了根本,折損了不少將士才換來這二十幾年的安寧,隻盼望北狄不要再犯了。”
江錦璨回道:“如今大周休養生息二十餘年,國富民強,北狄應該不敢輕易進犯了。”
聞言,趙氏笑著點點頭,道:“大周如今兵力強盛,北狄大抵是不敢再進犯了,不然再來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兒子、父親死在戰場上。”
定國公剛走到門口,聽到婆媳倆提到北狄,瞬時蹙起眉頭,問:“北狄又怎麼了?”
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婆媳倆愣了下,往門口的方向望去,隻見定國公眉頭深鎖,臉上有了愁色。
趙氏忙道:“沒事,我們隻是在說大周現在國富民強,北狄不敢再進犯。”
定國公冷哼一聲,沉聲道:“那群宵小之輩,若再敢進犯大周,老子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穿上戰甲,殺他個片甲不留。”
聞言,趙氏嗔他一眼,笑道:“就算他們再來進犯,也輪不上你這糟老頭子上陣殺敵。”
“夫人這是覺得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定國公幽怨地看了妻子一眼,並不服老,“為夫這些年來從不疏於鍛煉,身體還極好,還能上陣殺敵。”
趙氏溫聲說:“你是老當益壯,還能上陣殺敵,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你也得多留點機會給後輩,我們大周的兒郎可不差。”
定國公聽了,心裡熨帖,邁步到她身邊坐下,道:“也是,我們大周的兒郎皆不差,前些日子我與平南侯世子薛鈺切磋過武藝,那薛鈺瞧著是個白白淨淨的小白臉,比姑娘家都要白,但武功高強,一點也不比他爹當年差。”
趙氏一聽,好奇地問了句:“他跟你的關門弟子瑞兒相比呢?”
定國公在心裡將兩位年輕人比較一番,中肯評價:“武功應該是不相上下的,謀略方麵,我想薛鈺會比瑞兒沉穩些,雖說瑞兒這兩年長進不少,但還是欠缺了點,這孩子得多吃兩次虧,才會慢慢沉穩下來。”